蔑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钟跃民一伙更得意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袁军迅速地把一套餐具装进挎包，然后是一副 正襟危坐的样子。钟跃民摸摸软椅的布面称赞道：quot;这椅子不错，坐着挺舒服的，我那儿正 缺把椅子呢。quot;

    郑桐说：quot;顺几套餐具就得啦，你丫还惦记上椅子了？quot;

    一个中年男服务员走过来：quot;几位小同志，我们如果有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请多提宝贵意见 。quot;

    袁军若无其事地说：quot;没意见，就是刚才那位女服务员太粗心，少摆了一套餐具。quot;

    男服务员转身去拿餐具了。

    郑桐小声地骂袁军：quot;你丫真是贼不走空，每次来都顺人家东西，上次把人家桌牌都顺走了 。quot;

    quot;哥们儿喜欢新侨，想留点儿纪念品，怎么啦？quot;

    桌上的菜已经上满，钟跃民等人开始你争我抢，狼吞虎咽起来。

    钟跃民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地问：quot;袁军，照这么吃，咱们还够吃几顿？你还有钱吗 ？quot;

    袁军回答：quot;还够吃几顿的，那天我和郑桐去委托店卖东西，差点儿让人家把我们扣下，郑 桐这孙子挂相儿，一看就不象好人，我好说歹说，还拿出户口本，人家才没把我们当贼抓起 来。quot;

    郑桐说：quot;委托店那老东西真孙子，一对明代官窑瓷瓶，才给我们五十块钱，袁军丫整个一 农民，一听就乐得找不着北了，紧着高呼毛主席万岁，我心说毛主席要是知道你偷家里的 东西卖，非抽你丫的。quot;

    正说着，灯突然灭了，餐厅里一片黑暗。这是常事，这两年城市供电不足，经常停电。

    袁军等人鼓噪起来：quot;怎么回事？没电啦？哎哟，我的嘴呢？我把面包塞鼻子里去啦……quot;

    男服务员在黑暗中喊：quot;同志们不要乱，是例行停电，我们饭店有备用电源，马上可以恢复 供电，请耐心等一下。quot;

    郑桐起哄地大喊：quot;退钱，退钱，我们不吃了。quot;

    二毛子也乱嚷道：quot;跃民，咱找他们经理说理去，吃着好好的给咱断电，这不是扫哥几个的 兴吗？跃民，你怎么不说话？咦？郑桐，跃民哪儿去啦？quot;

    灯终于亮了，餐厅经理正在挨着桌子道歉。

    袁军、郑桐、二毛子等人突然发现钟跃民刚才坐过的地方空空如也，连椅子都没了。

    郑桐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声说：quot;我操，这孙子真把椅子给顺跑啦……quot;

    袁军反应极快，他把刀叉一扔说了句：quot;哥几个，快撤，一会儿人家发现了，找咱们要椅子 ，钟跃民这孙子……quot;

    袁军等人苍惶逃出餐厅。

    月坛公园的一片空地上，杜卫东从容地抽着烟，他身后已聚集了一片黑鸦鸦的人群。还有人 流在源源不断地涌进公园。一辆蒙着苫布的平板三轮车缓缓停下，有人迫不及待地掀开苫布 ，露出里面成捆的棍棒、长矛、柳条帽……

    在一棵粗大的槐树上，钟跃民端着一杆汽枪，正坐在树杈上抽烟。另一棵大树上，坐着手持 汽枪的袁军。郑桐把碎砖一块块扔上树，袁军接住又一块块码在树杈上。

    郑桐不放心地喊：quot;你他妈码稳点儿，别掉下来砸着我，别还没打着人家，倒让自己人给花 了。quot;

    袁军笑着：quot;一会儿打起来，哥们儿的大板砖哪人多就往哪儿招乎，我管他是谁？quot;

    杜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