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

    常贵呆了。

    郑桐插话道：quot;支书，你没进过局子吧？我在北京进去过，哎哟，现在一想起来我就心里哆 嗦，一进去，人家二话不说，小绳儿一捆，蹭的一下，把我吊房梁上了，当时我就哭爹喊娘 啦，受不了哇，谁承想，这还是最轻的，老虎凳你听说么？八块砖一垫，你那腿就跟面条儿 似的弯过来……quot;

    钟跃民推心置腹地说：quot;常支书，咱们爷们儿平时混得不错，这事要是搁在旁人身上，我们 才不管呢，你听说了吧？这次我们去县里讨饭，把事情闹大啦，县里正准备查处利用职权克 扣知青口粮的村干部，县委书记还点了你的名，说石川村的常老贵最坏，克扣的最多，除了 经济上的问题，好象还有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是不是？郑桐？quot;

    quot;没错，常支书，有人反映你经常利用职权调戏村里的婆姨，还和村东头儿的张寡妇有一腿 ，你糊涂啊支书，这年头儿哪儿犯错误都不要紧，就是裤裆里那东西不能犯错误，这次县里 要严肃处理你，我们哥俩冒着生命危险来通风报信，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咱爷们儿平时 混得不错吗？quot;

    钟跃民接过话来：quot;支书啊，趁公安局的人还没来，你有什么后事要交待？你得快点儿说， 你放心，你的娃就是我们的娃，我们吃干的，就决不能让他们喝稀的。quot;

    郑桐附和道：quot;对，你的婆姨就是我们的……quot;

    quot;郑桐，你他妈辈份乱啦，支书的婆姨是咱们婶子，咱们拿她当婶子养，实在不行，咱就给 婶子再找个主儿，就算娃们姓了别人的姓，也比饿死强。quot;

    乡下人经不住这么吓唬，常贵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他结结巴巴地哀求道：quot;跃民啊，郑 桐啊，我……我是扣了你们的口粮，是……是扣得狠了些，可咱村不是穷嘛，乡亲们饿怕啦 ，我觉着，你们都是毛主席的娃，还能饿着你们？公家不能不管……quot;

    郑桐显得很同情：quot;支书，你这次祸闯大啦，你明明知道我们是毛主席的娃，还敢饿着我们 ？这不是和毛主席他老人家叫板吗？按你这罪过，是公然对抗毛主席关于上山下乡的号召， 不枪毙也是无期徒刑，别说啦，你快准备准备吧，下辈子可得好好活人呐。quot;

    常贵抹了一把泪：quot;大侄子，叔儿错啦，你们都识文断字的，主意多，帮叔儿想想办法么， 粮食我是扣了，可……我没对村里婆姨们不规矩，冤枉呀。quot;

    钟跃民哼了一声：quot;得，这会儿又成我们叔儿了，天下有这种叔儿么？自己吃得饱饱的，让 侄子们要饭去。quot;

    郑桐追问道：quot;你说你没调戏婆姨，这可说不清楚，你以为怎么才算调戏？非把人家按在炕 上才算？上次你在二黑家婆姨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这没冤枉你吧？这就叫调戏。quot;

    常贵鼻涕一把泪一把：quot;大侄子，帮帮叔儿么。quot;

    郑桐继续施加压力：quot;哎哟支书，这可不是小事，是枪毙的罪过啊，你当是过家家儿呢？说 不玩就不玩啦？虽说我们是毛主席的娃，可毛主席他老人家娃多啦，也不能什么事都管。quot;

    钟跃民突然一拍脑门：quot;郑桐，你不是有个亲戚在县里工作吗？quot;

    quot;噢，那是我一个表兄，在县委当个主任什么的，怎么啦？quot;

    钟跃民沉吟道∶quot;咱找你表兄说说，让他做做工作，把咱支书的案子给抹了行不行？quot;

    郑桐做为难状：quot;这……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