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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闻之谈
    “哎,淡心兄,近日不知可有什么新鲜时闻?”当三杯酒下肚之后,黄澍把一片鹅肉夹进嘴里嚼着,笑嘻嘻地问。

    余怀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乖巧地说:“黄大人每日出入总督行辕,什么事不知道?还来问小弟!”

    “弟不是说那种劳什子公事,而是说城中的里巷传闻。”

    “这个么……”余怀朝嘴里丢了一颗豆子,随即微微一笑,“倒有一件。还是说的我辈的一位熟人。只是中冓之言,说出来恐怕难免可羞可叹呢!”

    所谓“中冓之言”,就是指的闺房丑事。黄澍一听,顿时来了劲,连忙追问:“此间又没有外人,说说又何妨!”

    余怀仍旧踌躇着,不过,终于还是点点头:“也罢,这件事近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的却不是别人,而是钱牧斋家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河东君!”

    黄澍眨眨眼睛:“河东君?”

    “就是牧斋的如夫人柳如是。河东君是牧斋给她起的号。”

    “原来如此!可是她怎么了——这柳如是?”

    余怀摇摇头,说:“出了大丑事了!本来呢,这柳如是原是盛泽归家院的一位姐儿,早年弟也见过,论姿色不算绝顶,才情风调却是万中无一!她嫁给牧斋时才只二十五岁,而牧斋年已六十。老夫少妾,当时许多人都料定牧斋降不住她。后来也就果然听说牧斋对她畏惮得很。不过除此之外,倒还不曾传出别的事来。谁知这一次,牧斋被豫王带去了北京,她独自留在此间,立即就生出纰漏来了!”

    说了这么几句之后,余怀就停了口,举起杯子,不料杯子是空的,于是他伸手去拿酒壶。黄澍急于听下文,连忙把酒壶抓过,一边亲自替他斟满,一边问:“生出纰漏来了?莫非竟是红杏出墙?”

    余怀呷了一口酒,叹息说:“正是如此!闻得她搭上了个旧日的相好。日日朝来暮去,打得火热。起初还遮遮掩掩,怕人知道,后来竟是越来越大胆,连日间都不回避了。结果弄得街知巷闻,丑声四播,连带牧斋也遭人耻笑。幸好他远在北京,否则一张老脸真不知往哪儿搁呢!”

    “这,她如此大胆,莫非家中的人也不管束她么?”黄澍不解地问。

    “闻得她与正室不合,早已别居一院,与家中的人甚少往来。况且,她有牧斋宠着,家中的人即便想管,也管不了她。”

    余怀这么说完之后,有片刻工夫,屋子里变得寂然无声。黄澍只顾捋着胡须,回味着刚才听到的秘闻;沈士柱则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响。看见这样子,余怀的眼珠子转动起来,瞅瞅沈士柱,又瞅瞅黄澍。末了,他哈哈一笑,说:

    “罢了罢了!谁叫钱牧斋一世风流,临老还不收心?这也是自作自受!我辈听听就是了,为他费神设想,却是一百个犯不着!咦,黄大人,你日日在总督行辕走动,想必新闻更多,何不也说说给我们听!对了,闻得两浙和湖广近日闹得挺凶,何以大清朝不早早发兵,把它一鼓荡平?”

    黄澍眨眨眼睛,还在想着:柳如是出了那样的丑事,如果钱谦益知道了,不知会怎样想,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不过,他终于回过神来,并且弄明白了余怀的话,于是随口回答说:“哼,一鼓荡平,谈何容易!兵呢?洪亨九有兵吗?别瞧他装模作样,从容淡定的样子,其实心里慌着呢!”

    “噢,怎么?”

    “他能不慌吗!偌大一座南京城,只有四千兵,而且还是不中用的降卒,衣甲刀枪都残缺不全。万一有人真的作起反来……”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些都是军事机密,泄漏不得,便顿住了。

    余怀和沈士柱却像是并不怎么在意,看见黄澍闭上嘴巴,也没有继续追问。于是三个人继续一边喝酒,一边说些别的话,无非是前朝旧事,故人生死。在这当中,黄澍始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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