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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边，横三竖四地躺着肮脏的流浪汉，他们在不住地往自己嘴里倒着酒精。

    两个身着暴露的女郎，向车里的王起明挤眼睛，挥手。王起明不知发何应会。

    quot;这是……美国？纽约？quot;王起明捺住心头的疑惑，向姨妈发问。

    quot;对。是纽约。quot;

    姨妈回答得十分肯定。

    豪华的凯迪拉克轿车停在了一座破旧的楼房前。

    姨妈没有离开座椅，只是侧过了头，对他们说：quot;考虑到你们初来这里的经济状况，这里的房租比较便宜。quot;

    说着，她从名牌钱夹里拿出了一个信封：quot;这是五百美金，还有我的电话号码，请收下，不要客气！quot;

    王起明和郭燕接过信封，战战兢兢地下了车，走近这座墙壁已被涂写上不堪入目的绘画的房子。

    quot;我们，quot;王起明问，象问妻子，也象问自己quot;住在这儿？quot;

    quot;不！quot;姨妈从车窗里探出上半身，对他们说，quot;这几层都太贵了。我给你们预定的是地下室。租金押金一共四百元，加上今天借给你们的五百元，一共是九百元。我和姨父明天早上都有事儿，有什么困难明晚八点半后来电话！quot;姨妈向他们报了明细帐之后动了汽车，离开了这里。

    王起明和郭燕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quot;我们进去吧，quot;站了会儿，王起明提议。

    quot;你在前面走！quot;郭燕恐惧地望着黑洞洞的楼门。

    楼里黑暗极了，昏暗的一星灯光不仅没有带来光明，反而增添了几分鬼气。

    王起明推开了地下室的门。门呻吟了一声。一股很难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

    郭燕咳了两声。

    王起明打开了那盏黄颜色的小灯。

    一只超级市场上用的，装水果的空木箱，两只没了后背的椅子，一张肮脏的双人床垫——这是全部家俱。

    郭燕痴呆呆地走到空木箱前，慢慢地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

    王起明在审视着这个quot;家quot;

    他发现了一个小套间，这使他意外。套间里有一个不小的厨房，他找开瓦斯炉，火还挺旺，这又使他惊喜。一台一人多高的大冰箱，没坏，能用。更让他惊喜的是紧挨着厨房有一个洗澡间。水龙头一开：热水！

    他走回郭燕的身边，抚摸着郭燕的头发。

    quot;我怕，quot;郭燕喃喃地说。

    quot;有我呢，别怕。这儿住着害怕，咱们就搬家。quot;

    quot;往哪搬呀？你没听说，咱们都欠了九百块的债啦！quot;

    quot;赶明挣钱珲她！。提起欠债，王起明一脸的愤懑不平，quot;早就听说这儿的人没人情味儿，今儿算领教了！quot;

    郭燕犯愁地说：quot;这地方，人地生疏，饿死了都没人管！quot;

    quot;饿不着，我背包里面还有一袋方便面，我去给你煮。你先去洗个澡！quot;

    quot;洗澡？quot;

    王起明拉起妻子的手，为她脱衣服，把她推到洗澡间门口。

    quot;你先洗，我随后就到！quot;

    quot;你还有这个兴致！quot;

    quot;什么兴致没有，这个兴致也得有！快点快点！quot;这就是他们到纽约的第一天。两个赤裸的身体在洗澡间的蒸汽里紧紧拥抱。

    他们除了自己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