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他也不想再争什么,这一生就这样了
腾得筋疲力尽。将纸箱小心地放好,坐下来,她开始发愁。自己要去深圳不难,要让这只纸箱去深圳,也不难。难的却是经历一路上汽车火车的颠簸,怎样才能保护那薄薄的封条不被破坏。
这个晚上她几乎没有合过眼,满脑子都是这个难题。
第二天一早,邮局刚刚开门,方子衿便走了进去,第一时间拿到号牌,拨通了女儿的电话。方梦白没料到母亲这么早会给自己电话,暗吃了一惊,问道,妈,发生了么事?方子衿说,我拿到了人事档案。方梦白说,真的?太好了。方子衿语气中没有半点好的感觉,她说,一点都不好,那些人给我设了一个陷阱。方梦白说,么回事?方子衿将封条的事说了一遍。方梦白说,你别走,等在那里。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他们可能有办法。
方子衿坐在邮局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服务员叫道,方子衿,五号。方子衿急急地走进五号电话间,抓起话筒,急急地问,梦白吧?他们怎么说?方梦白说,他们说,你带来好了,只要是单本档案的封条没有坏,就没事。如果你还不放心,他们叫你通过邮局挂号寄出来,如果弄破了,那就是邮局的责任,而不是你的责任。
通过邮局邮寄?如果邮局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怎么办?这东西真的丢了,方子衿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心地交给邮局,思来想去,只好将其他所有的东西打包托运,带着这唯一的行李上路了。
辗转到了深圳,女儿和陆秋生在火车站接她。陆秋生是带了车来的,他让司机去接方子衿手里的纸箱。方子衿说什么都不让,一定要抱在自己怀里。陆秋生和她开玩笑,说,是么宝贝?方子衿说,不是宝贝,是我的命。陆秋生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说,没想到你竟然学会幽默了。方子衿说,我哪里懂得幽默?我说的是真话,这就是我的命。
到了汽车上,司机要把纸箱放在后面的行李舱,方子衿不干,一定要抱在自己怀里。到了女儿的家,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纸箱。方子衿往箱子里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脸色由红转白,迅速白得如纸一般。方梦白看了一眼纸箱,见里面的封条已经碎成了几段,转眼再看母亲,发现她身体在摇晃。她叫了一声妈,连忙上前扶她。
方子衿喃喃地说,完了完了,我没法活了。话没说完,身体便往地上溜。方梦白有所准备,连忙将母亲抱住。方子衿的整个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她的姿势又不是太好,眼看两人就要倒地了。方梦白大叫,陆伯伯,快来帮帮我。陆秋生暗吃了一惊,上去抱住方子衿。再看她时,见她已经昏了过去。
陆秋生抱住方子衿,对方梦白说,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将方子衿送进了她即将调进去的医院。医院院长听说此事,立即过来看她。听说是因为档案上的封条破了,吓昏的,便小声地对方梦白说,你现在就回去一趟,把档案和组织介绍信拿到这里来。方梦白按照院长的吩咐,回家拿来了这两件东西。此时,院长已经离开了观察室,只有陆秋生在这里陪着方子衿。陆秋生说,院长叫你返回后,给他打电话。
没过多久,院长带着医院管人事的干部来了,方梦白将档案交给人事干部,院长问,这样行不行?人事干部说,没问题。院长说,是你说没问题的呀,如果有问题,我唯你是问。
上班一个月后,院长把方子衿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指着面前一大堆材料对她说,方主任,你认识这些吗?方子衿看了一眼,这是一大摞一大摞厚厚的材料纸,这些纸有些年头了,发黄发黑,由于年代不相同,颜色的深浅也都不一样。方子衿摆了摆头,说不认识。院长说,你看看吧。方子衿拿起一沓材料,看了几眼,大惊失色,像被那材料烫着一般,放了回去。现在她明白了,这就是她的人事档案材料。这些材料是她自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