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这事儿,你也就打听我,别人谁也不知道。那时,我们两家是一个屯儿,季老太太第一胎生了两个儿子,都和我同岁,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呢……”
李斌良打断老马的话:“什么?他们和你同岁?”
老马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啊,我们同岁。我这人老相,干庄稼活干的,其实,我今年才三十四岁!”
所长在旁边说了句笑话:“我看你好像四十三了。行了,说正题!”
老马点点头:“对,说正题。是这样,季老太太那人你们不了解,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穷吃胀喝的,日子过不上溜来,就把一个儿子送了人。说是送,其实是卖,听我妈说过,好像收了三百元呢。那时候钱实啊,三百比现在三千都扛花。那年,我们家三个劳力干了一年才分回二百多元来,一年的花销全指它呢。那时,一件衣服也就几块钱,下顿馆子,十人一桌也就十几元钱……”
李斌良怕他扯远,急忙打断,把话头转回:“好好,那么,季老太太把孩子到底送给谁了?”
老马更得意了:“这你们也得问我,别人根本不知道。那是老太太的一个远亲,好像是什么表姐家。你们说,那老太太是啥人,把孩子送给亲戚还要三百元。听说,她把孩子送人后,过了些日子又找人家去了,要把孩子抱回来,又讹了人家不少钱。”
李斌良:“那么,这个亲戚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老马:“这……那抱孩子的爹娘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那孩子现在的名字,要问他住在哪儿吗,这……”
所长急忙又递过一支香烟:“快说,住在哪儿?”
老马倒不着急,他看了李斌良一眼,把一支烟夹在耳朵上,又美美地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然后才伴着烟雾吐出话来:“告诉你们也没用,三十年前,抱走孩子那两口子就已经四十多岁,现在七十多了,都没了。”
李斌良着急地:“你怎么知道没了……请您赶快告诉我们,他们住在哪里?”
老马又吸一口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实,他们住得并不远,离这里也就三百多里路……是咱们邻县,真的,我这人记性最好,他们住的叫山河乡。”
好像得来的太容易了。老马看出李斌良的疑虑之色,焦急起来:“咋,你还不信我?我说的没有一句假。”他又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并不是我记性好。在十来年前,我还见过那个送走的儿子呢!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回来认亲,正好让我碰上了,跟季宝子长得一模一样,我问了他住在哪儿!”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老马仍然担心李斌良不信他的话,继续说:“他还跟我说,他所以回来,是因为他的两个后老都死了,是死前告诉他身世的。他家也挺穷,要结婚缺钱,想回来看看,一是认亲,见见亲生的娘和兄弟,二是想借点钱结婚。可季老太太对他并不亲,自己日子还过不上溜儿来呢,哪有钱借他,反过来还跟他要钱呢。那季宝子牲口八道的,还要揍他,他只好赶快离开了……对了,我还记得,他现在姓朱,好像叫朱什么贵!”
合情合理又比较详尽。李斌良站起来,紧紧握住老马的手:“谢谢,非常感谢!”
老马乐了:“怎么样?我说这些有用吗?”
李斌良:“有用,当然有用!太谢谢你了!”
老马并不告辞:“可是,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是想调查这场火吗?这和火有什么关系?”
“这……”李斌良迅速找出一个理由,“是和这场火有关。你想,季老太太和惟一的儿子都烧死了,总得找个亲属帮着安排他们的后事啊!”
“也对,”老马说,“不过,季老太太有一个侄儿,你们可以找他呀!”
李斌良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