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眼前的和尚是杀父仇人。

    我重新伸手给自己到了碗酒，安静的抿了一口，静静看着那个正对着我、背对着和尚的髯须大汉表演。

    髯须大汉抡起银光闪闪很是吓人的九环大刀，朝着已经变得十分落魄的和尚，冷哼一声。

    这一瞬，他心中的快感仿若使他的鲜血都冲到了大脑，令他的视野都颤抖起来。

    谁能想到，穷了一辈子都没出风头的他，如今能扛着九环大刀，在所有人尊敬崇拜的注视之下，代表正义，威风凛凛的站在当年尊贵无比的和尚身旁，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接下来，他还要拆穿这个假和尚！

    这个曾经尊贵无比、被万千信徒称作才和尚、几乎作为下佛首的假和尚！

    那万千信徒岂能不佩服他、感谢他！？

    然后，他便威名远播，他便可以辞去那苦力工作，开始策马扬鞭，快哉江湖。

    想到这里，他黢黑的脸色简直涨红，嗓子里死死压抑住那几乎舒服到极致的*声。

    这种快感让他沉醉。

    髯须大汉在心里再次重复一声：为了正义！

    髯须大汉眼中，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和尚的身躯已经因为羞耻和紧张恐惧而颤抖，仿佛待宰的羔羊，眼中满是恐惧。

    尽管髯须大汉没见到和尚的脸色。但他能想象到，和尚眼中满是对正义的惧怕，对髯须大汉的惧怕，对即将到来的审判的惧怕。

    我却看到和尚放下酒碗，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色，两眼茫然地开始发呆。

    仿佛在问什么。

    髯须大汉沉醉在快感之中，发出那声冷哼之后又过了片刻，这才压低嗓音，声音低沉道：“假和尚，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

    尽管他努力想装作因为正义而愤怒，但是他眼中的兴奋光彩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和尚依旧不理他，只是看着色，在发呆。

    和尚眼中的神采渐渐灭掉，如同剑逍遥一般蜡烛熄灭。

    只是他还没死，尽管他的眼神毫无生机，如同秋枯死的树叶，只剩一片茫然的灰色。

    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丝变化。

    和尚低声喃喃道：“对了……她已不在了，我不该再去问佛的。”

    如同死人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他想起雀子坞里那个明眸皓齿，欣喜万分。

    他又想起那雀子坞里的大火。

    他又想起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现在他只剩下了心痛，还有漠然。

    对一切的漠然。

    仿若这世间里，他唯一关心的东西已经消逝，剩下的只剩了冷漠，对所有人冷漠，对自己也冷漠。

    连他自己的命，他也只是冷漠。

    可有可无罢了。

    和尚只是举起大碗，猛地喝酒。

    我看着他嘴角没有一滴酒水落下，并不如故作豪迈的江湖豪客一般喝半碗洒半碗，而是尽数入喉。

    我心里有些吃惊，这烧刀子一口下去如刀子入喉，入胃如烧心，这子怎地一下子喝了这么多？

    我却朝他笑笑，同样喝干净了一大碗。

    一脸漠然的和尚朝我笑笑，僵硬脸庞挤出的笑容难看至极。

    我想起剑逍遥，同样朝他笑笑。

    我觉得他若是看了，估计也觉得难看至极。

    而此时，和尚身后那髯须大汉见和尚不作答，终于是忍耐不住，爆喝道：“假和尚，吓破了胆子吧！”

    “我今就代表下有义之士，来灭掉你这个骗了所有信佛之人的假和尚！”

    “看刀！”

    髯须大汉忽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