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犯人做交易的商人，在清帐日能够将金矿带出去，但要交给监狱9%的税。所以如果我没有赚到一百块矿石，就只能带出九块了，过九十块的那五块也就都浪费掉了，所以……所以我答应了强尼的要求。”

    达科深深一叹，他知道这税收正是四大教会在这条精金矿脉的经济来源。犯人即使刑释时也不能将金矿石带出，只能在监内交易。顺应了交易法则的监规，比强行压榨劳动力能够收获更大利润。这样既能够使四大教会的教规最大限度地相互妥协，又能够促进犯人的劳动效率，防止消极怠工现象的产生。

    达科又问，“不能藏几块在衣服里吗？”

    “出监狱都要经过金属探测魔法阵，是没办法藏住金矿石的。”莎莉摇头，“刑释的犯人和出去的商人都要经过魔法阵的探测，不可能把金矿石私自带出去。”

    达科闻言也是一惊，没想到精金监狱还有金属探测魔法阵这种高级货。还好监狱的规矩是宽进严出，进入的时候并不需要进行金属探测，不然他吞入肚子里的空间戒指真不定就会被现。

    但是达科仍然奇怪，“精金监狱里的物价，相比外面差不多贵了十倍。如果按照9%的税率来计算，你们在外面工作，能够赚到的利润其实与监狱里相比差不多的吧？为什么要到监狱里来工作呢？”

    “因为外面太乱了，商队如果没有足够的人保护都会被抢。而这里面至少是有秩序的，每个犯人都必然会支付金矿石，比外面好得多。若是违反交易秩序就相当于违反监规，会受到狱卒和傀儡的惩治。”莎莉知道的似乎很多，将监狱内外的情况做着权衡，“虽然我们赚到的矿石9%需要交给监狱，但自己可以保留的金矿石却也足够多了，更何况监狱的规矩还为我们提供了公平交易的保障，这在监外是不可能有的。向秩序维护方缴税，本就是经地义。据这个税率是由一位很有名的估价师所制定的。”

    “9%的税率若在阿美西亚位面看来显然是太高了，但从秩序混乱的墨丘利位面角度来看，确实恰到好处。”达科认同了莎莉的法，没想到这个税率竟然将墨丘利位面混乱的人文环境都考虑进去了，监内公平交易的平台与外界可能生风险的概率，权衡之下，他们还是会选择到监狱里工作。监内维持秩序所需的成本是必要付出，但这份秩序却被精金监狱利用的如此淋漓尽致，达科不由得对制定这一税率的估价师感到十分敬佩。

    “你很需要钱。”达科对视着莎莉的双眼，陈述着一个事实。

    莎莉有些羞涩，却并不掩饰，倔强地，“我希望能够改变荒野，让那里生活的人们都能有吃的，不再被主位面的人当成野兽一样对待，我不想我的孩子们将来还要重复我曾经的童年，不想她们在还没长大的时候就要用身体去换取一块面包或是腐肉。”

    达科听到莎莉的话，深深皱起眉，同时缓缓从她体内退出。莎莉不禁闭上眼睛，这样的抽离感令她有些不舍。

    “你这已经算是梦想了，实践梦想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很大，你做好准备了吗？”达科嘴上这样问，事实上心中却是不相信莎莉能有这样的毅力去实践梦想。在墨丘利位面，想要活下去尚且艰难，更不要实现梦想了。

    其实莎莉之前与达科也仅仅是一面之缘，二人只是那一夜的交易关系，甚至远远算不上熟悉。但是当达科今看到莎莉被强尼在大庭广众之下狂干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达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因为莎莉身上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时一种与墨丘利位面格格不入的气质。倔强、坚毅、偏执、不愿妥协于命运的那种气质，有些像主人，又有些像达科自己。

    莎莉没有回答达科的问题，她只是双眼迷离地看向上方，仿佛能够穿透屋顶看到空，那片空下有她梦想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