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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浓墨淡影
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她想起某一年的春日,某一个人,为她爬到山壁上采一朵开得最盛的花朵时,脸颊上也是蹭上了一片尘埃。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用袖口帮他轻轻擦去,与他相视而笑。

    大约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吧。

    她脸颊上的笑容还未褪去,心口已经感觉到剧痛。那种近乎于钝刀割肉的疼痛,让她只能扶着墙,慢慢地蹲下去,抱紧自己的双膝,拼命地喘息着,让自己维持平静。

    那个人,已经与她恩断义绝了。

    而她却为了他,成为了被四海缉捕的屠杀亲人的凶手。

    若没有爱上他,或许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她的祖母与叔叔,依然在蜀中幸福地生活着,一切噩梦般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崇古,崇古?”

    她听到周子秦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抬起头,果然看见周子秦的面容,关切而紧张:“崇古,你怎么啦?”

    “我……”她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他,许久才挤出一句话,“大概是刚刚打球太累了。”

    “哎,你呀,太逞强了,幸好夔王爷帮你上场了,不然,你非晕在场上不可。”周子秦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到石桌边坐下,“来,先喝口汤,新鲜的木槿花真是爽滑甜美,你肯定喜欢的!”

    黄梓瑕接过他手中这盏汤,喝了一口,点头说:“确实好喝。”

    鄂王也赞赏道:“还是新鲜的美味,比王府中那些整日在炉子上热着等我们传膳的好多了。”

    昭王问张行英:“她叫阿荻是吗?你问问愿不愿意到我府上帮佣?每次我打球时,她做个古楼子等我回家就行!”

    黄梓瑕端着碗,默默无语。

    原来这位昭王根本就是喜欢到处挖人墙脚,有一点自己看得上的就想要弄回家。算上她那回,已经见到他三次企图挖人了。

    却听张行英说:“王爷见谅,阿荻真是我上个月进山采药的时候,在路边捡来的。她家世不明,日常又连门都不出,所以我想她无法伺候王爷。”

    周子秦诧异:“什么?真是路边捡到的?”

    “是,是啊,她当时昏倒在山路边,我刚好去采药,就把她背回家了……”

    周子秦不由得羡慕嫉妒:“随随便便在路边捡个人,就能捡到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而且还这么会做饭,简直就是撞大运啊!”

    黄梓瑕则沉吟问:“阿荻姑娘是什么来历,家人在哪里,又为什么会昏倒在山路上呢?”

    张行英愣了一下,说:“她……她没提,所以我也就不问了。”

    黄梓瑕见他眼神闪避,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似乎隐瞒了什么。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外人,他们如今在一起这么好,又何必问那些事情呢,没得增加心结,给他们添麻烦。

    周子秦想到什么,赶紧说:“对了,张二哥,下月我爹烧尾宴,在家宴请皇上,到时一定要让她帮我们做个古楼子啊!”

    “那没问题的,做好后快马加鞭送过去,这种天气,保证上席时还烫嘴。”

    几个人赞赏着阿荻的厨艺,却发现鄂王李润一直望着堂屋内,神情恍惚。

    黄梓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他正看着一张供在案桌上的画。

    堂屋中原本供着一张福禄寿喜,却另有一张一尺宽、三尺长的画挂在福禄寿喜图的前面。这张画质地十分出色,雪白的绫绢上,裱着一张蜀中黄麻纸,上面画的却是乱七八糟几团乌墨,没有线条也没有清晰形状,不像画,倒像是打翻了砚台留下的污渍。

    鄂王李润看着那张画,脸色渐渐变为苍白。

    “七哥,你怎么了?”昭王问他。

    而他居然连昭王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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