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不,他没有睡着,而是整夜地睁着眼睛。
郝乐意进来的时候,他听见了也看见了,但是他没动,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无力。
郝乐意进来时没开灯,月光朦胧里,她看见马跃躺在沙发上,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她走过来,弯腰看看他,语气里带着嗔怪,“怎么又喝酒了?”
马跃没吭声,闭上了眼睛。
“上床睡吧,一会儿睡着了我弄不动你。”说着,郝乐意来拉他。
马跃冷不丁地把手抽回来,好像她手上有致命的传染病细菌,然后翻身,朝着沙发靠背。
郝乐意愣愣地看着他,刚才马跃厌倦的一甩手,非常伤她的自尊,比什么都伤。这又让她联想到了马跃的出轨,据说有过未遂恋情的人,在酒后特容易感怀,或许他想起了小玫瑰,才对自己如此的冰冷?
她站在他身后,定定地看着他,“马跃,我惹你了?”
马跃不吭声。
“你是不是看着我就烦?”
马跃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么冷的一眼,好像她是个他压根就不认识的丑陋女人,他正因被她打扰了睡眠而恼怒着,“你说呢?”
郝乐意被激怒了,转身回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在床上躺了半天,她睡不着,起身,气咻咻地坐着,越想越不对,就又到了客厅,“马跃,你怎么了?”
马跃闭着眼不吭声。
郝乐意推了他一下,“马跃,我跟你说话呢。”
“别动我!”马跃突然坐了起来,瞪着她。
“今晚你到底是怎么了?”
马跃斜着眼,直直看着她说:“我恶心!”
“因为我?”郝乐意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让你恶心?”
马跃用鼻子哼了一下,一歪身,又躺下了。
郝乐意的心,冰凉冰凉的,“我怎么让你恶心了?就因为你和别的女人上了床,我还贱兮兮地原谅了你?”说着,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别,你是冰清玉洁的郝乐意,你怎么可能贱呢?是我,我犯贱,我贱到无敌,可以吧?”马跃冷冷地翻了个身,后背朝外。
泪水夺眶而出,郝乐意拼命地想拼命地在脑子里挖,可她无论怎么拼命,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儿对不起马跃。想来想去,就是一个轻易就会原谅丈夫出轨的女人,除了被看轻,已经毫无幸福可言,她呆呆地站在天窗的月光下,泪如雨下,沙发上的马跃,已经响起了鼾声。
是的,当一个人不爱你了,他就不在乎你的感受了,譬如现在的马跃,捅完她最脆弱最疼的自尊,就鼾声如雷了。
她默默转身回卧室,如果不是深夜,如果不是怕惊扰了邻居,她多么想号啕,多么想问上帝,这到底是怎么了?!
早晨,她起床,洗脸,上班,马跃还在沙发上躺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好像病入膏肓的病人。
郝乐意看也不看,好像他是空气,因为,她再也不想在马跃面前犯贱了。忙活完了,正要下楼接伊朵去幼儿园。陈安娜上来了,她说乐意你等会儿。然后指着马跃,说你愿意他每晚都喝成这样回来吗?
郝乐意瞥了他一眼说:“他愿意喝,我也没办法。”
“马光远的胃已经切掉三分之二了。”
郝乐意说知道,看看马跃说:“我到点去上班了。”转身想往外走,却被陈安娜拦住了,陈安娜定定地看着她,“马跃上班了,你知道吗?”
“知道。”
陈安娜很生气,“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妈,马跃是您儿子,他自己都不告诉您,我说算怎么回事?”
陈安娜几乎声泪俱下地说:“郝乐意,马跃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