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来,怕我火上浇油,我是自己非来劝劝你的。”
齐勇放松了警惕:“当然心气儿不顺,就算我不配当一班长,黄伟配不配?傅正配不配?我们早来一年多!我们几个都是老高二!他却找天亮个初二的小崽子。初来乍到,凭什么当一班班长?”
“靖严让我告诉你,连里也是这么考虑的——正因为新来这一批知青普遍年龄小,才要由他们之中的人来当班长。要是排长、班长都由我们哈尔滨的老高中知青来当,估计他们会产生对抗心理。”
齐勇猛地站起,来回走动,挥舞手臂大声道:“我不在乎当不当班长!当班长、当排长、就是以后当连长,那不也还是知青吗?不还是挣知青那份工资吗?我在乎的是,连里对我齐勇的看法。难道因为我扇了孙敬文一耳光,就一错百错了吗?”
“谁说你一错百错了?靖严让我告诉你,连长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齐勇反问道:“那他张靖严呢?关键时刻他更应该替我说好话!他说了吗?”
魏明摇头:“他也不同意你当一班长。”
“他……他……他还好意思让你告诉我?!”
魏明也猛地站起来,生气地说:“你嚷嚷什么!你还有理了?你那一耳光,等于往咱们几个哈尔滨高中知青的脸上抹黑你知道不?靖严他虽然是咱们哥儿们,但他也是七连的一名支委,他能护你的短?能包庇你?他是那种只讲哥儿们义气,毫无原则的人吗?你简直岂有此理!”说完,将烟往地上一丢,狠踩一脚,走了。
齐勇发呆,老耿头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说:“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却想靠朋友护短,那叫没出息!你要这么没出息,以后别到马号来了,我再也不许你骑马了!”
夜深了,男一班宿舍静悄悄的,只有齐勇鼾声大作,忽高忽低,变调多端。别的知青在他的鼾声中,一个个翻过来掉过去。有人用被子蒙头,有人用被子蒙头还是无法忍受,再用双手隔被捂耳。
孙敬文倒一动未动,仰躺着,但一眨不眨地大睁着双眼。徐进步捅捅他,小声说:“他成心的!”
孙敬文:“听出来了,那有什么办法。”
睡在齐勇左右的赵天亮和王凯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同时瞪齐勇,接着无奈对视。
黄伟的铺位挨着傅正,傅正小声对黄伟说:“你管管他。”
黄伟也小声说:“忍忍,看他能装多久。”
张靖严的身影闪了进来,向赵天亮指指自己休息的地方。赵天亮会意,轻手轻脚地转移了过去。张靖严又示意王凯躺下,他钻进了赵天亮的被窝,用被角挡住光,点烟深吸一口,鼓腮憋住。
齐勇依然鼾声如雷,张靖严趁他吸气之际,将一大口烟朝他鼻孔喷去。齐勇被烟呛得干咳不止,猛地坐起来。
张靖严若无其事地仰面躺着,优哉游哉地吸着烟。
齐勇怒不可遏:“你干什么?!”
张靖严没事人似的:“你那史无前例的鼾声叫人睡不着——怎么,呛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齐勇硬邦邦地说:“把烟掐了!”
“同志,不能掐,我哪知道你一躺下,是不是又鼾声如雷呀!”
齐勇狠狠地瞪着他:“你明明不吸烟!”
“我以前是不吸烟,但从现在起,也许要一直吸下去了。而且呢,怕是还要养成半夜吸烟的坏毛病。”
“哼。”齐勇冷哼一声,躺下了。
宿舍里终于安静了。
用被蒙头的知青,也将脑袋露了出来……
北大荒的清晨,小河也显得格外清澈。孙曼玲半蹲在河边,用脸盆一次次往桶里加水。
赵天亮也挑着两只桶走来:“这地方的井水可真凉,刷牙漱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