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如果吃了药明天还不好,我还批准你休息。”
孙曼玲的话使吴敏倍感意外。她愣愣地看了孙曼玲一会儿,“哼”一声,扬长而去……
齐勇在院子里和草揉泥,他将一团泥狠狠地摔在盆里,然后像鲜族人似的,头顶着盆向食堂走去。离食堂还有几十米,站住了。他发现,有人正蹲在被他踹出洞的地方用泥抹墙,是排长张靖严!
头顶着盆的齐勇呆在原地。
张靖严抹好墙,听到身后有响声,转身看,齐勇已闪在一棵树后,原本顶在头上的泥盆落在地上。
张靖严走过来,四处张望,不见齐勇。他猜到了刚才齐勇在这儿,将盆中泥倒在地上,随手扯了一把青草,开始细细地擦盆。
齐勇一直闪在树后张望,见张靖严拿着擦干净了的盆正要离开,却遇到了孙曼玲姐弟俩,他们说了一阵话之后,张靖严便将齐勇的盆交给了孙敬文,各自散去了。
又是黄昏。
连部里外间坐满了支委、老战士和老职工,他们在听小喇叭箱里传出的团长作的“麦收动员报告”。
“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虽然度过去了,但去年,我国的部分农村,又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旱灾、涝灾。国家粮库快空了。同志们,这是不得了的事情!今年,国家向我们要更多的粮食!为了使国家粮库重新装满粮食,我们北大荒人,人人有责……”
老马夫耿大爷突然急三火四地冲了进来:“指导员!”
韩指导员起身走到外间:“老耿,什么事?”
“齐勇那小子趁我一个没注意,把‘乌云’牵出马棚,骑上跑了!”
韩指导员没动声色:“哦?他骑马的水平怎么样?”
“骑得倒是不赖。自打他们到了七连,他有空就往马棚里跑,逮着机会就骑,可以当骑兵了。”
“那,那这时候,马经得住他骑着猛跑?”
“我倒不担心‘乌云’,那马今天没出多少力,吃夜草前跑跑有好处。”
张靖严:“连长、指导员,那就不必担心齐勇,他也不是一个太小心眼儿的人,我了解他……”
马蹄翻飞。齐勇骑着乌云狂奔在两大片金色麦海之间——一片麦海连到远山脚下;一片麦海直接连到地平线。人和马的背影,在两片金黄中向远处奔去,天边悬着红彤彤的火烧云。
齐勇勒住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深情地望着眼前的麦海。他捋了一把麦粒,搓搓,吹一口,放口中嚼,夹着一丝青涩的麦香充满了他的口腔。他又折了一束麦穗喂马,马也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和他一起分享这沁心的味道。
齐勇搂住马脖子,与马头顶头,轻轻地唤着:“‘乌云’,‘乌云’,叫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又叫我怎么舍得离开这一片麦海!我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洒下过汗水呀……”
风起,黑绸般的马匹和身着绿衣的青年在金黄的麦海中时隐时现。天边那红彤彤的火烧云也应和着麦海的起落,变化万端……
天黑了,齐勇牵着“乌云”回到马棚,正在喂马的老耿头对他说:“骑过瘾了?魏明等你呢。”
齐勇拴好“乌云”,走进老耿头睡觉的小屋,见魏明坐在炕边吸烟。魏明掏出烟盒,抛给齐勇一支烟。齐勇接过来,叼在嘴上,魏明将自己吸了半截的烟递给他。
齐勇把手里的烟点着后,把半截烟还给了魏明,在魏明旁边坐下,问:“忙完食堂那摊子事儿了?”
“一会儿还得回去忙。呼啦一下多了五六十人,我这炊事班长有点招架不了啦。唉,你没当上一班长,心气儿不顺是不是?”
齐勇狐疑地看着他:“是靖严派你来的吧?”
魏明皱皱眉:“什么话!咱们哥儿几个谁派谁?靖严说你自尊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