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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
“噢,文森特,文森特,”他母亲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显然你也一定想起过的……”
“但是我怎么会做梦想到你爱上了她呢?”
“文森特,”他父亲说,“你可知道凯是你的大表姊,”“知道。那又怎么呢?”
“你不能与你的大表姊结婚。那是……那是……”
老牧师简直无法讲出这个字来。文森特走到窗口,向外凝望着花园。
“那是什么?”
“乱伦!”
文森特尽量克制自己。他们怎么敢用这种陈词滥调来糟蹋他的爱情呢?
“那根本是胡说八道,爸爸,那不配从你的口里讲出来。”“我对你说这是乱伦!”泰奥多勒斯叫道。“我不允许在凡•高家中有这种罪恶的关系。”
“我希望你不是想引证《圣经》吧,爸爸?表亲之间一直是可以通婚的。”
“噢,文森特,我的宝贝,”他母亲说,“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不等一等呢?她的丈大不过死了一年。她尚一心一意爱着他呀。况且你知道你没有钱来养活妻子。”
“我看你显然是,”他父亲说,“做得轻率下流。”
文森特退却了。他摸索烟斗,在手里握了一会儿,又把它放了回去。
“爸爸,我断然地明确地请求你别再使用这种措词。我对凯的爱情,是临到我头上最好的事情。我不答应你把它说成轻率下流。”
他一手抢过画架,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床上,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做了什么?我对凯讲我爱她,而她逃开了,为什么?她不要我吗?”
“不,永远不,永远不!”
他一夜反来复去回忆那情景,苦恼不已。他的回忆老是在这同一点上结束。那短短的一句话,在他的耳边响着,犹如他的丧钟和最后的审判。
第二天早晨很晚的时候,他才走下楼去。紧张的空气一扫而光。他母亲在厨房里。他进去后,她吻他,同情地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好一会儿。
“你睡着吗,宝贝?”
“凯在哪儿?”
“爸爸赶车送她到布雷达去了。”
“为什么?”
“去搭火车。她回家了。”
“到阿姆斯特丹?”
“是的。”
“我明白了。”
“她认为这样好,文森特。”
“她留下什么话给我吗?”
“没有,宝贝。你坐下来吃早饭吧?”
“一句话也没有?没有关于昨天的话?她生我的气吗?”
“没有,她不过是想回到父母身边去。”
安娜•科妮莉娅决定还是不再重提凯讲的事情为妙;她把一只蛋放在炉上。
“那班车什么时候离开布雷达?”
“十点二十分。”
文森特望了望厨房里的蓝色的钟。
“就是现在,”他说。
“对。”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来坐在这儿,宝贝。今天早晨有上好的新鲜牛舌。”
她把厨房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铺下餐巾,为他摆好早饭。她忙个不停,逼着他吃;她认为只要他把胃填得饱饱的,那末一切都会顺利起来。
文森特看到这会使她高兴,于是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吞咽下去。但是“不,永远不,永远不”的味儿在他的口中,使得他吃下去的一切美味食物如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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