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校场中演兵遭忌 酒席上谈笑结缘
得这么严重,鲁穆公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那……柳卿,你快说与朕听!”柳子瑞一见国君已入了他的圈套,便更加大胆起来,说道:“这隐患么……其一,吴起将士卒们训练得各个身强体壮,这些士卒原本就不懂什么礼义,如今又会了武艺,日子久了,难免不会生恃强凌弱之心。如果这些人在市井中闹起事来,岂不有损我礼义之邦的名声吗?”说到这里,柳子瑞偷眼看了看鲁穆公的表情,看到鲁穆公对他的话好像并无反感,才又接着说了下去:“这其二,依微臣看来,这打仗总不是好事,总该能避之则避之。可眼下吴起练兵的消息一旦为诸侯得知,他们定会认为我国有图霸业之心,很可能联合起来攻击我国,真到那时,只怕他吴起就逞不了英雄了,试想他的本领再大,能敌得住诸侯联军的攻击吗?而我鲁国必将黎民惨遭涂炭,江山社稷不保啊!”鲁穆公听柳子瑞这么一说,也有点儿动心了。他暗想:柳子瑞说的也有些道理,要真如他所言,那鲁国社稷岂不是就要毁在吴起练兵这件事上——那可太危险了!
柳子瑞看出鲁穆公已经有些动心了,便趁热打铁,又接着编了下去:“这其三么……也是最大隐患之所在:吴起授艺与各偏副将,再由偏副将授与士卒,这样一来,全军上下就都成了他吴起的徒子、徒孙。长此以往,主公你的军队可就成了他吴起的军队了啊!而且,这吴起一向是不服管教,众所周知,他就是因为在卫国杀人作乱,才逃到我国来的。如果他有朝一日,反心再起,可就不比他在卫国时那一人一剑了。要是他真的兴兵作乱的话,试想我鲁国谁人能敌?”柳子瑞把这一套话说完,还怕不起作用,又声泪俱下地说道:“微臣句句是肺腑之言,实是为主公社稷担忧,才冒死进言,若主公怀疑微臣别有用心,就请主公现在将微臣治罪,微臣绝无怨言!主公!你可要三思啊!”说完,“扑通”一声跪在鲁穆公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上了。
柳子瑞这一哭,另外几个大臣也跟着凑趣儿,接二连三的也都跪下了,这个说:“主公,柳将军是一片为国之心啊!”那个讲:“主公,吴起确是不可不防啊!”尤其是公输仁更会来事,他大声说道:“主公!柳将军的话绝非是危言耸听!你要治柳将军的罪,就请连微臣一起治罪吧!柳将军讲的,也正是微臣要讲的!”……有些人就有这个本事,原本他们是一心为私,可经他们一闹,倒显得是一片赤胆忠心,为国为民拼死进谏似的。而吴起本来练兵有功,应予以奖赏才对,可经他们这一讲,吴起倒成了一个乱臣贼子,好像不杀之则必遗害人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有时并不是那么太难。
鲁穆公一下没了主意,他看完吴起演兵后,非常满意,本来打算回来和这几个大臣议一议封赏吴起的事,可没想到柳子瑞讲出了这么一番高论来。照他的说法,这吴起是不该封赏了——不但不能赏,还应该尽早除掉才对。可……吴起的兵练得确实不错啊!要是齐国再打过来,还要靠他呢。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一定还是有它的道理的……鲁穆公就这么颠来倒去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跪在下面的柳子瑞他们说:“都起来吧!朕又没说要治你们的罪,都跪着干什么?”
有两个大臣刚要站起来,见公输仁冲他们使眼色,又跪下了。鲁穆公见没人站起来,问:“朕都叫你们站起来了,你们为什么不站起来?难道还要朕扶你们起来不成?”
公输仁领着众人说道:“臣等进谏!”鲁穆公心烦意乱地站起身来,在几案后面来回踱了两圈,说:“好了!好了!朕知道你们进谏!可你们让朕怎么办?把吴起杀了?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让朕再好好想一想!”柳子瑞又说:“主公,那吴起练兵的事……”鲁穆公此时已迈步往内室走去,听他问,顺嘴答道:“都城的兵还是让他练一练的好,别处的兵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