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毛泽东刘少奇踩水车:必须同时两条腿
哆嗦。
廖仲恺望着妻子,缓声念:“后事凭君独任劳,莫教辜负女中豪。我身虽去灵明在,胜似屠门握杀刀。”
两滴泪水落在纸上。何香凝赶紧拭去泪水。
“还有一首写给孩子的,取题:《诀醒女、承儿》。你记下来 女勿悲,儿勿啼,阿爹去矣不言归。欲要阿爹喜,阿女阿儿惜身体!欲要阿爹乐,阿女阿儿勤苦学。阿爹苦乐与前同,只欠从前一躯壳,躯壳本是臭皮囊,百岁会当委沟壑。人生最重是精神,精神日新德日新。尚有一言须记取:留汝哀思事母亲。”
何香凝扔了笔,呜呜大恸。她实在忍不住了。
廖仲恺又瞪圆眼,说:“别哭,让卫兵看笑话!”
何香凝止声,用衣袖揩干泪,忽然转脸,冲卫兵大骂:“我不是哭自己,也不是哭仲恺,我是哭你们!你们这帮反动分子,末日不远了!”
卫兵瞪眼,反骂:“谁末日了?你这个臭婆娘胡说!孙大炮才末日到了!他几只破兵舰,能撑到什么时候?”
孙中山在海上的抗击,李大钊也认为撑不了几天了。
他与陈独秀并肩走进老渔阳里的时候,这么说:“孙中山撑不多久了,数日内必来上海。仲甫,你应加紧与之联络。两党联合之推动,其为时也!”
陈独秀推开房门,说:“你是这么判断的?”
“他很难有第二个地方可去。忠于他的北伐部队回师攻打陈炯明,丢兵弃甲,连连受挫,他还能回得了广州?”
“是啊,只有来沪一途。”陈独秀同意李大钊的判断。
“我的第二个判断是:孙中山遭此磨难之后,再不敢看低我党,必对我党采取更加诚恳的态度。两党之合作,将会开创新局。”
“有此可能。”陈独秀拉开大客厅的一张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李大钊坐下,说:“孙中山此次遭难,可用五内俱焚形容。但是五内经此焚烧,就像太上老君开了炼丹炉一样,晶莹剔透了。烧过的心,便更加明白了谁是仇家,谁是朋友;烧过的胆,便更加胆魄过人,励志图新。路人评说,说孙大炮从此完了,国民党从此完了,我认为说这话的人,根本不明白孙中山长着一副什么骨头,根本不明白他的世界大同理想的顽固程度,根本不明白中国的民心所向!”
“守常,”陈独秀寻出一双草拖鞋,“那我们就一起在上海恭候这位非常大总统,你须在上海多住些日子,你我多商量商量。多留江南温柔乡,嫂夫人不会有意见吧?”
李大钊笑:“哪里话!”
高君曼走出来,把一柄大蒲扇递给李大钊,悄声凑客人的耳根子说:“李先生,无论如何多住几天,好生劝劝他,这个陈独秀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正在换鞋的陈独秀似乎听见了什么,忽然恼了,说:“君曼,又嚼什么舌头?”
高君曼委屈地说:“李先生,你看看,他对孙中山的态度是一天比一天好,对我的态度却是一天比一天坏!”
陈独秀怒:“有你这么比喻的嘛!”
李大钊笑出声来,还没打出一个哈哈,忽然就敛了笑容。他听见门外传来的报童的叫喊声。
“看报!看报!”报童嗓门又亮又尖,“看孙中山寡不敌众,撤离永丰舰! 看报!看报!看孙中山前来上海!”
“啊呀!”陈独秀大叫,“说到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