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去陶艺教室的话,我就会过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生了吧。”
“你好像很有天赋。”作说道,用手指了指架子上陈列的陶器。“虽然不太了解陶器,但用眼睛看,用手去触摸的话,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其中。”
惠理微笑了。“有没有才能我不太知道。但我的作品在这里卖的还挺好呢。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通过某种形式被别人所需要,这可是很好的事情呢。”
“这我很明白。”作说道。“因为我也是制作东西的人嘛,虽然做的东西相差很多。”
“车站和盘子可大不一样呢。”
“但两者对我们的生活来说都是必须的啊。”
“当然。”惠理说道。接着停顿了一会儿思考着什么。她嘴角的笑意正渐渐淡去。“我很喜欢这里,大概会把骨灰埋在这片土地上了吧。”
“不再回日本了么?”
“我现在已经有了芬兰的国籍,最近芬兰语也说的好起来了。虽然这里冬天很长,但却因此能好好读些书。说不定读着读着自己就想写些什么了。孩子们也习惯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也交到了朋友。爱德华人很好,她的家人也对我很好,工作也走上了轨道。”
“而且你在这里被需要着。”
惠理抬起头,凝视着作的眼睛。
“我下定决心要把骨灰埋葬于这个国家,是在得知柚被人杀害这个消息那个时候。是青打电话把那件事告诉我了的。那个时候我肚子里正怀着大的那个女儿,所以连葬礼都没去成。柚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残酷地杀死了,被燃烧殆尽化成了灰烬。还有再也见不到这些对我来说是极为惨痛的,胸口真的像是撕裂了一般。所以那个时候我下了决心。如果剩下来的是女孩,就给她去名叫做柚,还有就是再也不回日本了。”
“叫柚啊。”
“柚?o(kurono)?哈泰宁Haatainen。”她说道。“至少在这个名字的声响中,柚的一部分还继续存在着。”
“但是为什么柚会一个人去滨松的呢?”
“柚在我移居到芬兰之后立刻就一个人搬到了滨松。虽然我们还是定期的交换着书信,但她一点都没向我说明事情的经过,只在信上写了因为工作的关系要搬去滨松。明明工作的话在名古屋多少都会有吧,而且她在陌生的土地上开始独居生活什么,就等同于自杀行为啊。”
柚在滨松市市区公寓的房间里,被类似皮带东西缠在脖子上绞死了。作在报纸的印刷版和过期刊物上读到了事件的详细经过。还在网上搜索过了。
那不是入室抢劫的类型。钱包里的现金和视线可及范围内都原封未动。而且也没有遭受暴行的痕迹。房间里整理得很好,也没有她抵抗的迹象。住在同一层楼的居民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响。虽然烟灰缸里留着几根薄荷醇香烟的烟头,但那是柚所吸的。(作不禁皱起了眉。她在抽烟?)犯罪的推测时间是在夜里十点到深夜,那天晚上从傍晚到黎明,一直下了以五月份来看冰冷的夜雨。她的尸体被发现时是三天后的傍晚时分。三天后,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横躺在厨房的塑料地板上。
杀人的目的到最后仍旧不明。有人在半夜入侵了她的房间内,无声无息的绞杀了她,什么也不盗取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离去了。房间自动锁上了,门上还挂着防盗锁。是她从房间内侧解开锁,还是说那个犯人拿着备用钥匙呢,这也不明。她孤身一人在那间公寓里住着。根据她职场的同事和邻居所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亲近来往的人。除开姐姐和母亲会不时从名古屋来探望她之外,一直是一个人。打扮也很简朴,给人印象寡言而老实。对工作很热心,在学生之中也颇得好评,但只要在工作之外,和谁都不与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