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之钓:西塞山下
信一个真理,要想钓上一条大鱼,那就必须有所付出,因为遇到大鱼是一种缘份。第二天,我继续出发,驾驶我走过运河的建龙摩托车,我想让它见识一下长江之水。这一次,不到趸船的船舷上垂钓了,我到趸船的船头上,分别抛出三支海杆。垂钓应该是有着孤独耐受力的男人的事情,我这样想。我带了马扎,很舒服地坐在船头,江水拍打着趸船,或用巨浪将它托起,时有小小的浪花飞溅,如雨飘落,在炎炎的阳光下。
望着浩浩长江,忽然想起西部的大漠,我也曾一个人坐在腾格里沙漠上,看黄河上的落日。那辉煌的盛典,无以言喻,黄昏时的血色黄河,沉郁地从沙坡头转一道大弯,朝着青铜峡奔去,它要到石咀山与乌海之间再由西向东奔去。大约枯坐了两个小时,我想长江之钓可以带一本好书来读,因为在海杆上夹上了铃铛,鱼儿咬钩,铃铛会自动响起。我还在想,我的北方的朋友们,他们在干渴的北方,没法想象长江之钓,世界上有如此大水,且坐在江边垂钓,这本身是一道风景。
突然,海杆上的铃铛一阵剧烈地响动,它像拉响的警报,或者是上课的铃声,我一跃而起,将插在趸船舱口的海杆拔起奋力一扬,呵呵,渔线的那一端,仿佛钩住了一个木桩的沉重,然只是那样的一瞬间,一个家伙猛然拉着渔线向着江心游去。阔大无比的长江呵,我的渔线也不及它的百分之一长,渔线向江心直泻,钓轮被拉得飞转,这可是一个大家伙,我心里想。
几乎趸船上所有的人都涌过来了,坐在边上观钓的人更为过份,他们都伸过手来抢渔竿,争着要帮我拉那条大鱼。我一边躲闪着,我边控制着渔竿,因为鱼在松懈的时候,我必须将线收紧。我知道,对付这个大家伙,不必要太着急。然又要对付这帮抢竿的人,我说,钓鱼就是这个时候的享受,你们抢什么抢?待鱼向江心冲的势头减缓的时候,我就开始收线,大约收了十几米的线,江涛之下的那个未谋面的家伙,又猛地朝江心冲去,拉得线轮飞旋。如是它跑一下,我收一下,经过十几个回合,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终于将那家伙拉到了趸船边上。我尝试着让它露出水面,啊,一个硕大无比的鲶鱼头,它有两根粗大的胡须。它摇着头,仿佛是无奈的叹息。
我又让它游了一会儿,也就是让它再疲惫一些,这时候,其实我也很疲惫了,然而钓上大鱼的亢奋,还让我的手和脚都发抖。我拿起脚边的抄网,我觉得是时候,该让它起来了。这时候,船上和岸上,站着无数的观钓人。一个打工的农民,他从我手上夺去抄网,他说他最会捞鱼,或者说,捞鱼应该像他那样捞。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每一个人都如服了兴奋剂,这位执抄网的农民,他给我连捞两次,都是不得要领,水中的大鲶鱼,黄肤色的大江鲶,它只是悠然的翻了个身,它足有80公分长,我的50公分直径的抄网,只及它的身体中段。
第三次往上捞的时候,那农民将抄网的网框挂住了另一只渔钩,他却奋力向上一拉,这过程的时间极短,却是刺激了大鲶鱼,它奋力一摆头,居然摆断了渔线,我手执着轻飘飘的渔竿,悲剧诞生了。我无语,一船的兴奋的人无语,那位农民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鱼跑掉了,这是一条已经到手的大鱼,或者已经接近了锅沿的大鱼,它跑掉了。我忽然的很郁闷,可惜,但是不好责备农民,我只是一瞬间想,真不该让他去捞!然而,随着大鱼跑掉而鸦雀无声的人群,忽然爆发一阵责备声,他们认为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就是应该将鱼拉到江边再行抄网捞鱼,只有拉到江边鱼才不会跑掉,而且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比我钓的大得多的一条鱼因为拉到了江边顺利地捞起上岸。
跑掉了鱼,受着各种责备,我还怕伤害了那位热情的农民,着实有一些沮丧。那一刻对我反是一种煎熬,静默了片刻,我说,跑了算了,再钓,长江中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