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今天,新娘带着双胞胎出嫁——记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李泽英
center">这不是复杂的问题,但也不是简单的问题。
2010年3月。贵阳。春暖花开,百鸟啾鸣。
32岁的李泽英和丈夫及三个孩子一起,把那个在南明区红岩村住了很多年的家,搬到了位于云岩区蛮坡的经济适用房里。这一常见的搬迁风景,在任何一个城市里都极其普通,但对于李泽英来说意义重大,因为从此以后,她结束了没有固定感的租房生活。重要的是,她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在跟她颠沛了十多年之后,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的居所。全家人真正品尝到了那种对于别人来说再也普通不过的、被叫作“家”的感觉。
幸福的泪水,悄悄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她不让女儿们看见。16年啊,她是怎么过来的?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子里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闪映。那是叫她记住,有一种珍贵的东西,叫“爱”;有一种闪亮的东西,叫“付出”。每个人,都不能缺乏这两样东西,否则,他(她)的人生和未来一定不完整,或者说不快乐。
一个等待等了16年,而这个等待现在看来似乎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16年之前,惠水县高镇镇后山村在李泽英的眼里呈现出的是一幅平淡无奇的家乡生活景象;16年之后,贵阳这个大都市却把她推上一个情感旋涡的中心,并让她担纲主演了一部完全不同于乡村图景的悲喜剧。她从来没想到,这出过长的悲喜剧使她的人生轨迹朝着一个她始料不及的陌生方向延伸、发展。她那稚嫩的肩膀,挑起了一副连健壮男人都感到困难的重担,那副担子如高山、如深海,压得她步履蹒跚,喘息不已。
但她愿意。因为她问心无愧。
<er h3">一
因为世界复杂、多元、嬗变,就会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这一看似颇富哲理的因果关系,被刚刚出生的欢欢和欣欣姐妹俩有力地印证。
现实的残酷,往往表现在事情发生时,所有的一切猝不及防。就像欢欢和欣欣被亲生父母无情地丢下一样。
在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一个走道旁,被遗弃的欢欢和欣欣挤在一张婴儿棉被里,两张小脸露了出来,那紧挨的模样似在证明,即便至死她们也不能有一秒钟的分离,哪怕她们的眼睛还没睁开,哪怕她们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她们是双胞胎。她们的脐部已经化脓,疼痛和饥饿在侵袭着她们。她们的啼哭在走道一侧的一张座椅下有气无力地绵延,没有一丝健康婴儿号喊时的爆发力,路过的医生、护士和病人,甚至察觉不到这游丝一般的声音会与两个新生命有关。
这一细节被正在打扫卫生的值班护士卓珍琴发现。一看见包裹,卓珍琴就立刻意识到又有人把孩子丢在医院里了。她打开包裹一看,两个孩子的脸一模一样——原来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个小不点因为是女孩,所以被遗弃在了这里。职业敏感告诉卓珍琴,两个孩子生命垂危,死神,正在向孱弱的她们一步一步地逼近。
遗弃女婴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沉渣泛起的具体表现,但在当下的大都市,这样的现象还是令人触目惊心。接生新生儿的医院,往往被那些没有良知的父母作为遗弃亲生骨肉的首选地。医生和护士,往往成为第一发现人。于是,没有由来的道义与责任开始在医院里纠结、延伸,并由此衍生出一个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这一刻是1994年6月8日17:00,距欢欢和欣欣姐妹俩出生大概才二十多个小时。
一个不经意的发现,使两个鲜活的生命轨迹出现了重大转折。生和死的界限,有时竟莫名其妙地附着于某些偶然因素。生命的可悲之处,在于很多时候自己无法掌控和把握那道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