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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江亭初题《百字令》:西山王气但黯然,极目斜阳衰草

    “难得这次见面,就请年兄放驾,到我席上坐一坐,我的几位朋友都想一睹年兄丰采,聆听年兄馨咳。”

    殷连奇边说边伸出手来,挽起夏寿田的胳膊向外走。夏寿田说:“年兄好意小弟领了,小弟还有一个朋友,现正在那边等着我哩!”

    “好说,好说,我们痛饮几杯后再把年兄的朋友请来一起聚会。”殷连奇不由夏寿田分说,硬把他向自己的酒桌拉去。围观的人见这位也是新科进士,遂平添三分敬意,让出一道空隙来,放他们走出圈子,然后再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发出赞叹声,眼光里流露出无限的艳羡。

    杨度眼看着这一幕情景,心里不是滋味。人世间就是这样:颂扬成功者多,抚慰失败者少;攀荣附贵者多,扶危济困者少;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它凸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一面,同时也有激励人心向上的一面。杨度默默地想:且忍下这口气,三年之后再把天下所有的风光都挣来!

    “先生!”一个娇嫩的声音,把杨度从思索中唤回。他转脸一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旁边。那女子穿着一身藕绿色的衣裙,身材匀称,五官清秀,肌肤白净,眉目之间透出一股妩媚的气息,尤其是盈盈笑意之中那种恬静纯情的神态,更令人一见便生爱心。

    “是叫我吗?”杨度立刻从失意中跳出来,满脸春色荡漾。

    少女点点头。

    “请坐吧!”

    少女略带一丝羞涩,挨着杨度身边坐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杨度和颜悦色地问。刚才这一丝羞涩,更增添了几分少女的娇美。杨度想,再加一番修饰,她真可以说得上倾国倾城的。

    少女从怀里掏出一把桃形豆绿绢扇来,轻声说:“先生在粉墙上题的那首《百字令》真好,我想请先生题赠给我,就写在这把绢扇上,不知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我给你写上。”这么一位美人看上了自己题的词,还要求写在扇子上,真是一件趣事。闻着扇面上悄悄透出的脂粉香气,二十四岁的三湘才子不觉心旌摇动起来。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杨度不忙着题词,拿着少女的绢扇细细地欣赏着。

    “我叫静竹。”

    静竹。杨度的脑子里浮起了家乡的满山翠竹,再看看眼前的静竹,一身绿装,真是一枝秀美文静的苍新竹。

    “听你的口音,像是江浙人?”杨度满目含情地望着静竹。

    “先生说对了,我是苏州人。”静竹答,声音仍是轻轻细细的。

    “你来京师几年了?”

    “两年多了。”

    “今天是跟父亲来的,还是跟哥哥来的?”

    杨度不知不觉地想起前几年跟他一起去归德镇的妹妹来,她那时跟这位少女的年龄相差不多,也常常要自己把新吟的诗句抄好给她。

    “我是跟师傅一起来的。”静竹的声音更轻更细,头微微低下,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

    “师傅,教你什么的师傅?”

    “教我弹琵琶,吹箫的师傅。”静竹的头更低了,长长睫毛下的眼睛里似乎水盈盈的。

    杨度不再问了,他已略知静竹的身份了。京师里妓院、戏班里许多从苏州卖身来的年轻女子,她们或卖笑或卖艺,总之都是身份低贱的可怜人,看来静竹是这中间的一个了。杨度从隔桌席上借来一支小笔,静竹又替他磨墨。杨度屏息静气地用端端正正的小楷,将自己的新作抄录在小巧精致的绢扇上。静竹一直凝神看着,对这位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的年轻才子,她心里充满了感激。从他那一笔不苟的字迹中,她看出此人对自己是喜欢而尊重的。静竹常受别人的喜爱,但很少受到别人以平等相待的尊重。这份尊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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