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衲无聊题红叶
地满口答应。
寒雪一以霁,浮尘了不生。偶从溪上过,忽见竹边明。花冷方能洁,香多不损清。谁堪宣净理,应感道人情。
杨度指着诗说:“一株红叶好题诗。看来法师对卢渥的艳遇是极羡慕哩!”
杨度读罢,心里叹道:“一个和尚能将梅花写得如此传神,真正称得上才情横溢。”于是激情洋溢地对寄禅说:“法师,古来咏梅的诗人成百上千,尤以林和靖居士的梅诗最为高雅,然法师这五首白梅诗,却在和靖居士之上。”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和尚十分感激,边说边起身,双手合十,深深地对着杨度鞠躬,“贫僧代表觉幻师和密印寺全体僧众感激你。”
杨度笑道:“若是暗合,那就更有趣了。”
寄禅说:“你看下去就明白了。”
“哪座宝刹?”
杨度笑道:“好个诗坛佳话,佛门佳话。法师,我来为此事赠你一首诗如何?”
寄禅伸出左手来,将手掌张开,做了个致敬的礼节。那边厢齐白石、杨钧听到这边要吟诗了,遂停止谈话,竖耳恭听。杨度凝神想了一下,念道:“禅心泥絮恐非真,悟彻西厢始入神。他日采君入诗话,题红艳事又翻新。”
他一只手不停地数着胸前的念珠,半眯着眼睛,念念有词,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也吟出一首诗来:
卅年匿迹住深山,只有孤云伴我闲。
难去风骚余韵在,题红佳话落人间。
杨度鼓掌赞道:“好诗,这才是真性灵的写照,这段佳话是一定传下去了。”
杨钧忙张罗着纸笔,一边说:“我给你们记起来,免得日后法师不认账!”
一向老实的齐白石也露出了真性情,快活地说:“重子,你写好后,我在旁边落个款做个证人,还要刻个闲章盖上。这个闲章,刻个什么好呢?”
齐白石还在思考,杨度已抢先答了:“就刻个‘今日红叶题诗僧’。”
寄禅说:“还不如刻个‘老衲无聊题红叶’的好!”
“妙!”众人皆鼓掌,快乐地大笑起来。
杨度翻开另一页,见赫然写着:“辛丑九日,余寄秋公,有‘一株红叶好题诗’句,彼时不知有宫女故事,秋公次韵见讥,复成一绝答之:禅心不碍题红叶,古镜何妨照翠娥。险处行吟方入妙,寄声岩穴老头陀。”
“不是云游,而是到另外一个地方。”
“杨二师兄那是夸奖,其实不敢当,不敢当!”齐白石摇着头,心里却很高兴。
杨度见桌上摆着一个簿子,上书《 白梅集 》三字,便拿过来,说:“据说法师二十多年来吟的诗有一千多首,这本诗集是第几本了?”
寄禅惊问:“你说的什么?”
“是去当住持吗?”杨度问。
“是的。”和尚点头。
“住持一任几年?”
杨度像抓着把柄似的,揶揄道:“法师原来凡心甚重,这几十年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杨度最是个乐于助人的人,立即爽快地答应:“行,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什么事都行。”
“好!”和尚又举起一只手掌来,向杨度致谢,“贫僧刚才说的,要将觉幻长老的沩仰宗研究成果记录下来,为佛门保存一份珍贵的遗产。但贫僧少年失学,文字功夫差,打打山歌还可以。真的要执笔为文,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想必晳子先生从《白梅集》的字迹上便早已看出。不怕先生取笑,贫僧的字便只能写得这样子了。这种字,如何能记下觉幻长老的口述?更不能整理成文了。我想请晳子先生和我一起去密印寺,在那里住上十天半月,将觉幻长老的话记下来如何?”
寄禅神情庄严地说:“沩山密印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