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盈满之时,不待天平,当预先自平
季,自系有意与之为难。名望所在,是非于是乎出,赏罚于是乎分,即饷之有无亦于是乎判。去冬金眉生被数人参劾,后至抄没其家,妻孥中夜露立,岂果有万分罪恶哉?亦因名望所在,赏罚随之也。
(咸丰十年七月初三日与国荃国葆书 公元1860年8月19日)
畏知天命,其实就是畏惧盛极而衰的规律。如何自我谦抑,曾国藩深谙其道。最根本的就在于“忠义”与“爱民”。他告诉弟弟:我们现在之所以拥有一些虚名,为众人追随,全靠我们的忠义,不忘皇上叫做忠,不失信于朋友,叫做义;凡养民以为民,设官亦为民也,官不爱民,我所痛恨。这便窥到了为政之道的秘奥了。
(同治元年九月廿四日与九弟国荃书 公元1862年11月15日)
沅弟左右:
初九夜接初五一缄,初十早又接初八巳、午刻二缄,具悉一切。
沅弟左右:
沅、季弟左右:
至安庆之围不可撤,兄与希庵之意皆是如此。弟只管安庆战守事宜,外间之事不可放言高论毫无忌惮。孔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弟之闻本不多,而疑则全不阙,言则尤不慎。捕风捉影,扣槃扪烛,遂欲硬断天下之事。天下事果如是之易了乎?大抵欲言兵事者,须默揣本军之人才,能坚守者几人,能陷阵者几人;欲言经济,须默揣天下之人才,可保为督抚者几人,可保为将帅者几人。试令弟开一保单,未必不窘也。弟如此骄矜,深恐援贼来扑或有疏失。此次复信,责弟甚切。嗣后弟若再有荒唐之信如初五者,兄即不复信耳。
廿七日接廿一日来信,具悉一切。
要办大事,以识见为主
至于我惭愧地窃居高位,窃取虚名,时刻都有颠覆坠落的危险。我通观古今人物,像我们这样的权势,能保全、得到善终的极少。我深怕在鼎盛之时,都不能庇护弟弟们;在我颠覆坠落的时候,或许还会连累弟弟们。只能在没有事发生的时候,经常拿危险之词和苦困之语来互相劝诫,也许这样可以避免大灾难。
(同治二年正月十八日与九弟国荃书 公元1863年3月7日)
沅于人概、天概之说不甚厝意,而言及势利之天下,强凌弱之天下,此岂自今日始哉?盖从古已然矣。
(同治元年四月十一日与九弟国荃书 公元1862年9月17日)
宽以名利、严以礼义
克复金陵的事果真有望,我大为欣慰。这都是本朝的福分,决不是我辈做臣民的所能做到的。不仅是我并没有身临前线而所以不敢有一点张扬的念头,即使像弟备尝艰苦,也一定要深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与劳绩是臣的本分、福运在于国家的道理。心中时时都要有想着国家而又不参与其事的想法,存一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成就功业其实难居的想法。如果内心丰富深邃,则将来有幸拿下金陵城的时候,谦逊之德会自然会从自身体现出来。这一点非常重要。
初九晚上接到初五的一封信,初十早上又接初八巳时、午时的两封信,知道了所有情况。
湖北人这样对待季弟,自然是有意跟他为难。名望高了,是是非非就产生了,赏罚就随之而来,就是军饷的有无也可成为赏罚的原因。去年冬天金眉生被几个人参劾后,以至于抄没了他的家,妻子儿女深夜露宿在外,难道果然有万分的罪恶?也是因为他有了名望,赏罚就随之而来了。
沅弟以陈米发民夫挑壕,极好极好,此等事弟等尽可作主,兄不吝也。
兄国藩手草
当年星冈公待人接物,无论贵贱老少,都是一团和气,唯独对待子孙诸侄,则是异常严肃,遇到节日,更是凛然不可冒犯,大概也是具有一种收敛之气,使家中过节的欢乐气氛不至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