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乱世宜藏之深山,不宜轻出门一步
同乡各家一切情况都和平常一样。凌获舟最近已搬到了胡光伯家居住,不在我家了。
信中所说不及十分之一,其他事情待以后再续。
兄国藩手书
军中多一人不见其益,家中少一人则见其损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弟足下:
余近来因肝气太燥,动与人多所不合,所以办事多不能成。澄弟近日肝气尤旺,不能为我解事,反为我添许多唇舌争端。军中多一人不见其益,家中少一人则见其损。澄侯及诸弟以后尽可不来营,但在家中教训后辈,半耕半读,未明而起,同习劳苦,不习骄佚,则所以保家门而免劫数者,可以人力主之,望诸弟慎之又慎也。
四月十六夜,则上国藩书于长沙妙高峰
(咸丰四年四月十六日与诸弟书 公元1854年5月12日)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我最近因为肝气太燥,动不动就跟别人合不来,所以办事也多不能成功。澄弟近日肝气尤其旺盛,不能帮我解决事务,反而给我增添许多唇舌争端。军中多一人,看不到益处,家中少一人则立刻看到了损失。澄弟及诸弟以后尽可不到营中来,只在家中教导后辈半耕半读,天未明就起床,同习劳苦,不学骄逸,这样就能保住家门而免遭劫难,可以用人的力量自己主宰。希望诸弟慎之又慎。
四月十六日夜,国藩手书于长沙妙高峰
澄、温、植、洪老弟左右:
澄弟自到省帮办以来,千辛万苦,巨细必亲,在衡数月,尤为竭力尽心,衡郡诸绅佩服,以为从来所未有。昨日有郑桂森上条陈言,见澄侯先生在湘阴时景象,渠在船上,不觉感激泣下云云。澄弟之才力诚心,实为人所难学。惟近日公道不明,外间悠悠之口,亦有好造谣言讥澄弟之短者。而澄弟见我诸事不顺,为人欺侮,愈加愤激,肝火上炎,不免时时恼怒,盛气向人。人但见澄弟之盛气,而不知实有激之逼之使然者也。人以盛气凌物诮澄,澄以盛气伤肝致病。余恐其因抑郁而成内伤,又恐其因盛气而招怨声,故澄归之后,即听其在家养息,不催其仍来营中。盖亦见家中之事,非澄不能提新宅之纲;乡间之事,非澄不能代大人之劳也。并无纤介有不足于澄弟之处,澄弟当深知之,必须向大人膝下详稟之。
(咸丰四年四月廿日与诸弟书 公元1854年5月16日)
澄、温、植、洪老弟左右:
澄弟自到省城帮办以来,千辛万苦。不管事情大小,都亲自办理,在衡阳的几个月,更是尽力竭心。衡郡的各位士绅都很佩服,认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昨天有个叫郑桂森的上条陈说看到澄侯先生在湘阴时的景象,他在船上,觉得十分感动,等等。澄弟的才能诚心,实在是他人难以学到的。只是近段时间公理不明,外面众口嚣嚣,也有爱造谣的讥笑弟的缺点。而澄弟看到我很多事情都不顺利,被人欺侮,更加气愤,肝火上升,免不了经常恼怒,盛气凌人。别人看到澄弟盛气凌人,却又不知道确实有刺激他逼使他这样的原因。人们以盛气来讥诮澄弟,澄弟因盛气伤肝致病。我担心他因为性情抑郁而成为内伤,又担心因为盛气招来怨言。所以,澄弟回家后,就听任他在家养病,不催促他仍来营中。也因为家里的事情,非澄弟不能有掌管新宅的要领;乡间事务,非澄弟不能替代父亲大人操劳。并没有丝毫不满意澄弟,澄弟应当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必须向父亲大人膝下详细禀明情况。
军中事务,家人不应该干预
澄、温、沅、洪四弟足下:
周万胜一案,唐父台既经拿获认供,即录供通禀请,在本县正法可也,立毙杖下可也,何必遣澄弟先至省城一次?既非湘乡署内之幕友,又非署内之书办,而仆仆一行,何不惮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