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乱世宜藏之深山,不宜轻出门一步
不如次青能实现自己的志向。如果驻军于吉安城下久久不能作出决定,把打小仗得小胜作为功劳,把劝募捐帮助操办团练作为才能的体现,对内有愧于兄弟的相助之情,对外造成骑虎难下的局面,不管是私情还是公谊,两方面都没有益处可谈。弟为自己的打算不能不清楚,与憩兄、南兄的约定不能不明确。
近日内平江等地士兵因为缺粮太久,在衙暑内拥挤喧闹,为兄的情绪很乱,不能详细陈述。季翁、筱公两处,也不能写回信,弟可以委婉告诉他们始末,或者将这封信交给他们,也足以稍可看到我郁闷的心情。
总以不干预公事为第一义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老兄足下:
澄侯弟在县,何日归家?办理外事,实不易易,徒讨烦恼。诸弟在家,吾意以不干预县府公事为妥,望细心察之。即问近好。
(咸丰五年八月廿七日与诸弟书 公元1855年10月7日)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老兄足下:
澄侯弟在县城哪天才回家?处理外面的事务,确实不容易,白白寻找烦恼。各位兄弟在家,我的意见是不要干预县府的公事最好,希望细心体察我的话。即问近好。
澄侯四弟左右:
胡二等来,知弟不在家,出看本县团练。吾兄弟五人,温、沅皆出外带勇,季居三十里外,弟弟又常他出,遂无一人侍奉父亲膝下,温亦不克遽归侍奉叔父,实于“远游”、“喜惧”二章之训相违。余现令九弟速来瑞州与温并军,庶二人可以更番归省。澄弟宜时常在家,以尽温清之职,不宜干预外事,至嘱至瞩。
(咸丰六年十月初三日与四弟国潢书 公元1856年10月3 1日)
澄侯四弟左右:
胡二等来到营中,知道弟弟不在家,外出看本县的团练去了。我们兄弟五个,温、沅都出外带领士兵,季弟住在三十里外,弟又时常因其他事情外出,因此没有一人侍奉在父亲膝下,温弟也不可以马上回家侍奉叔父,实在同“远游”、“喜惧”两章的教训相违背。我现在让九弟速到瑞州与温弟合军,就是想让他两人可以轮流回家省亲。澄弟应当时常在家尽到孝敬老人的职责,不应该干预外面的事务。至嘱至嘱。
澄弟左右:
余体气平安,惟不能多说话,稍多则气竭神乏。公事积搁,恐不免于贻误。弟体亦不甚旺,总宜好好静养,莫买田产,莫管公事,吾所嘱者,二语而已。盛时常作衰时想,上场当念下场时,富贵人家,不可不牢记此二语也。
(同治元年闰八月初四日与四弟国潢书 公元1862年8月2 8日)
澄弟左右:
我身体平安。只是不能多说话,话说稍多一点就气喘神疲,公事一直积压,恐怕难免贻误。你的身体也不很健旺,总该好好静养,不要置办田产,不要过问公事,我常常嘱咐你的,就是这两句话罢了。兴盛的时候常常想想衰落的时候,登台亮相的时候应当多多思考下台后的情况,富贵人家,不能不牢牢记住这两句话。
澄弟左右:
廿三日接弟四月初十日由衡州发信,可谓神速之至,其初一之信并茶叶、青布等件尚未到营。弟料理蕙妹丧事,又须照料黄家侄婿之丧,兹又赴衡州经营米捐办之事,可谓劳苦已极。
然捐务公事,余意弟总以绝不答一言为妙。凡官运极盛之时,子弟经手公事格外顺手,一倡百和,然闲言即由此起,怨谤即由此兴。吾兄弟当于极盛之时,预作衰时设想,当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为衰时百事拂逆地步。弟此后若到长沙、衡州、湘乡等处,总以不干预公事为第一义。此阿兄阅历极深之言,望弟记之。
(同治三年四月廿四日与四弟国潢书 公元1864年5月2 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