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京都
在梦想的驱逐下一路狂奔。记得90年代初,我刚刚穿上蔚蓝色的军装跨入军营时,上海复旦大学与《人民文学》杂志联合举办的“青年作家进修班”录取通知书也寄上家门,如果此时我不是在部队的话,我想当时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也会想法奔赴上海求学。鲁院坐落于北京八里庄一条街道中段,两扇绿漆大门之内两排常青树木夹道而立,操场边沿爬山虎郁郁青青,将五层教学楼一整面外墙占据,纹丝不透,蔚为壮观。我到来的应是一年之中最美妙的时段,教学楼前的青草地上开放着一株株金黄的菊花,迎风摇摆。有时蜂飞蝶舞,有时蝉鸣蛙声,颇有一派田园风光。
我和西北青年诗人汪渺及东北的包容住在一室。在这里,我虽然未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各类文采飞扬的作品四处飞,但因为我只是抱着来修身养性的恬然心态,不求功名利益,每天沉浸在瑰丽的各色文字世界里,尽情地让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放飞。我就这样让文学来抚慰伤痕累累的身心。也许,此时只有文学才是最能慰藉心灵的灵丹妙药吧。
1999年冬,我从鲁院出来后在北京又成为了一个流浪记者,主要以采写新闻为主,同时也偶尔给一些时尚杂志和报纸写些稿子。这样说来,我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像古清生和庄晓斌那样的自由写作者,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一个自由撰稿人了
在这之前,当我看到有人辞去公职开始自由写作生涯的时候,大多数人抱以同情、遗憾、观望的态度,也就不难理解。即使体制内生存有一千条不好,起码不会带来生存之忧,那些超脱体制的人自不必说,只说体制内的生存者,如果他们的命运同样是经过选择的结果,那么,同样可以认定他们是自由者,除非他们随波逐流,丧失了选择的勇气和能力。
其实,“五四”以后,中国知识分子逐渐脱离传统的大夫体制,获得一种独立地位,成为独立的社会阶层。他们可以不像古代知识分子那样依附于权力,而是依靠著述、讲学、编辑、翻译等专长,独立地生存。在身分趋于独立的同时,经济上也逐渐自立。有专家对鲁迅的经济能力算了一笔账称:“他作为自由撰稿人的年收入,超过他作为公务员年收入的两倍。钱,是他坚持‘韧的战斗’的经济基础。”但那毕竟是陈年老账,是昙花一现的旧梦。
如今在京城的自由写作者,面对的困难很多,他们的收入没有固定,平时经济的压力仅仅是生存压迫的一个方面,他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所以,像王小波、王跃文、古清生、老村、林白和刘晴等,这些在90年代之初就辞职的写作者,其意义在于提供了另外一种生存范本,同样可以甚至更能享受写作的快乐,尽管清贫和寂寞在所难免,但是这些代价无法与收获相提并论。
以、《东宫西宫》和《我的精神家园》等名著震动国内外文坛的王小波去世后,著名学者、王小波的夫人李银河曾对他做出过这样的评价:“小波作了自由人后的感觉非常强烈,就是觉得太好了,是那种自由了的感觉。接下来不是有人将自由撰稿人干脆就简称为自由人吗,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按点上班,用不着去处理人事关系。在中国哪个单位都有这些事。小波这个人也不是太擅长人际关系的,所以从他这个人的个性和他需要的时间、需要的生活状态来说,做自由撰稿人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这大概可以概括许多自由写作者的心理感受。90年代以后,随着社会环境的宽松,自由写作者越来越多,如小说界的王跃文、钟晶晶、韩东、吴晨骏、李冯、赵凝、王莞、陆离,散文界的止庵、车前子、庞培、祝勇、张远山、余杰等。
文化繁荣、资讯发达的北京城早在80年代起,不仅成为演员、歌手、诗人趋之若鹜的风水宝地,也很快成了卖文为生者——即“自由撰稿人”的集散地。久居京城的自由撰稿人,著名的除了伊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