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汉青。车走了一二小时以后，忽然停止了，司机探头叫道：“下来，下来！quot;于是那女的爬了下来。司机要她挤在他那狭小的座位里（这一种新式福特货车，它那车头的司机座和另一个座是完全隔开的，简直没法通融），一条腿架在他身上，半个身子作为他的靠背，他的前胸紧压着驾驶盘，两只手扶在驾驶盘的最上端，转动都不大灵活，——就这样开车。

    走过西南公路的，都知道那边是起多弯多，司机的手脚经常不得闲空，“财神堂quot;（即车头）里多放了一点零星东西，司机还嫌碍手碍脚，一定不许可，何况司机座位上多挤上一个人呢！然而我们这位司机先生竟因舍不得他的新宠受冻而犯了行车的规章。

    在车子要爬过一个山头的时候，那位司机到底觉得太冒险了，其爬上一半就又戛然煞住了，叫那女的仍旧回到车顶货包上去，一面怒声叫道：“那不是有个铺盖吗？打开来，借被子用一用，裹住了身子！——不要紧的！客人的东西，借用一用！quot;

    司机在路上就是不折不扣的迭克推多！自然不是个个司机带了他的quot;爱人quot;去作quot;蜜月旅行quot;的。

    后来那女的到了遵义下车，据她对同车的旅客说，她娘家在遵义。这和她对查房间的所说的，又显然不符。但从这点却可以推知：这位勇敢的司机先生大概要在遵义又布置一个“家quot;了，不用说，在重庆和贵阳，他早已各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