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生涯的开始
ot;,小说对此没有作答案,留给读者去思索。
也是为了表白我的上述信念,当被列入文学研究会丛书出单行本时,我在书的扉页上写了一句《离骚》:“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quot;两年以后,三部曲合并成为一部长篇,由开明书店出版时,我在扉页上又写了几段话,并给全书取了个的名字,这表明书中写的人和事,正象月蚀日蚀一样,是暂时的,而光明则是长久的;革命也是这样,挫折是暂时的,最后胜利是必然的。在的扉页的quot;题词quot;中我写道:“生命之火尚在我胸中燃炽,青春之力尚在我血管中奔流,我眼尚能谛视,我脑尚能消纳,尚能思维,该还有我报答厚爱的读者诸君及此世界万千的人生战士的机会。营营之声,不能扰我心,我惟以此自勉自励。quot;
大约在一九二七年底,太阳社成立了,创造社也重新开始了活动。太阳社出版了《太阳月刊》,创造社出版了《文化批判》和《创造月刊》。他们提倡革命文学,并且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大声疾呼,的确使沉寂的中国文坛又活跃起来,并且在推动介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初步知识等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我在看到《太阳月刊》创刊号后,很是欢欣,我发现一年前投笔从军的朋友们又重新拿起笔来战斗了。太阳社的钱杏邨我不认识,但蒋光慈是相当熟的,是上海大学的同事,他还与泽民一起组织过文学团体。因此,我就写了一篇《欢迎太阳》,刊在一九二八年一月八日的《文学周报》上。在文章中我说:“我敬祝《太阳》时时上升,四射它的辉光,我更郑重介绍它于一切祈求光明的人们。quot;但是我也认为蒋光慈在《太阳月刊》创刊号上所写的一篇宣言式的论文,有些观点是值得商榷的。我觉得蒋文有唯我独quot;革quot;、排斥一切quot;旧作家quot;的思想,对于革命文学的议论也趋于偏激。我在文章中说:“文艺是多方面的,正象社会生活是多方面的一样。革命文学因之也是多方面的。我们不能说,惟有描写第四阶级的文学才是革命文学,犹之我们不能说只有农工群众的生活才是现代社会生活。……蒋光慈的论文,似乎不承认非农工群众对于革命高潮的感应——许竟是反革命的感应,也是革命文学的题材。我以为如果依蒋君之说,则我们的革命文学将进了一条极单调的偏狭的路。quot;我还认为作家有了quot;实感quot;(生活经验)并不等于就能写出好作品,我说,“我并不是轻蔑具有实感的由革命浪潮中涌出来的新作家,我是希望他们先把自己的实感来细细咀嚼,从那里边榨出些精英、灵魂,然后转变为文艺作品。quot;我的这些议论,反映了我对当时文坛某种倾向的忧虑。不过,也许我用了quot;方璧quot;这笔名,这篇文章并未引起太阳社的注意。然而我的忧虑却不幸而言中:一个多月后,创造社和太阳社就开始了对鲁迅的围攻,说鲁迅quot;常从幽暗的酒家的楼头,醉眼陶然地眺望窗外的人生quot;,说quot;阿Q时代是已经死去了quot;,“鲁迅他自己也已走到了尽头quot;,甚至骂鲁迅是quot;绍兴师爷quot;,“封建余孽quot;,资产阶级quot;最良的代言人quot;,“二重性的反革命的人物quot;等等。同时,创造社和太阳社的人们写了一些他们自称为起罗文学的东西,但可惜其中的人物都是没有血肉的,鲁迅说它们quot;往往是拙劣到连报章记事都不如quot;,郁达夫则称它们为quot;革命的广告quot;。
关于创造社、太阳社与鲁迅的这场论战,我没有加入,因为论战展开时我正埋头写《追求》,《追求》写完就真个到日本去了。直到我在日本写《从牯岭到东京》时,才间接地参加了这场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