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悲观。这是通读了鲁迅作品以后显然可见的，如果我们不把他的作品和那时代的一切割断了来看。

    但也不要以为与的思想内容就象用刀子来裁过那样整齐分为两面，河水不搀井水似的各归各的，两者之间，还有错综的地方，甚至于在一篇之中也有错综着的。不过主要的调子，我以为不外如上所述。艺术家的杰作之特点是内容决不单纯，所以严格分类是不可能的，而且是一件蠢事，一个人的思想发展，决不是象翻阅书本子那样一页一页过去，井然有序，前后决不重复的，而艺术家的形象思索为尤然，拘泥执著地来论谈，所以常有危险，即如quot;阿Qquot;这典型，究竟是属于那一个阶层呢？或谓为农民，或谓为流氓无产阶级。然而我以为不能那样单纯。阿Q这典型，带有浓厚的quot;破落户quot;的意识，说他是农民典型，自然欠妥，但“破落户quot;也不就等于所谓流氓无产阶级，quot;破落户quot;的有些性格，阿Q也没有。阿Q不势利，但他也并非quot;义侠quot;之流。阿Q也常常反抗，然而又quot;善忘quot;，事过境迁，他的反抗意识又消散了。所谓quot;精神胜利quot;这法宝，从一方面看，固可作为被压迫者反抗失败后精神上不屈服的表征，然而亦未始不是麻痹了斗争意识的quot;奴隶哲学quot;；在《阿Q正传》中，这所谓quot;精神胜利quot;，是作为quot;奴隶哲学quot;被讽刺着的，鲁迅在别的地方，也屡次反对过这种所谓quot;精神胜利quot;，阿Q之所以成为不朽的典型，就因为它不单纯，它是那样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