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家
了。”
她实在是说够了,装做生气样子,离开了客厅,却并不离开这个温暖的小巢,她上到楼上自己卧室里去了,要到把午饭摆好时,才下楼来吃饭。
两个中年人在萝上楼以后,就谈到这女孩子一切将来的问题。绅士只稍稍知道一点在演戏中同陈白两人要好的情形,却不十分完全知道那内容。士平把他们关系以及平时争持爱好完全说及后,听了这个消息的绅士,摇了一下那个尊贵的头。
“这一定是有趣的。这孩子早上还才说到我老了,不行了,要重新年青才是,那么,我也来学年青人糊涂天真的恋爱,就算做人么?这个小小脑子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来得这样多见解,她在努力使我年青这一点上,真还同我争吵了好一会。哈哈,这个时代是有趣味的时代,有这样女子!士平,我们是赶不上这时代了。”
这导演听到说“我们”,心里有点不服,纠正似的说,“为什么这样说我们?若是要赶,没有追不上的!”
“那你就追上去,我祝福老友一切一切的…”“我可是不能为你的原故才显英雄本色。”
“就算是为了你的老友也不坏。”
“你看吧。”
“我等着,我还很想知道那方向。”
“慢慢的自然会知道。”
到后两人忘形的笑着,因为这笑声,使在楼上的萝又下楼来了。
“说什么?我听到你们笑!”萝向士平先生望着,却要舅父回答。
绅士就说,“不是笑,是吵着。”
“我以为年青人同年老人才会有所争持。”
“当真的争持,只有两个同样年龄的人才会有。”
“舅父的话实又含得有这样意思,就是凡事在我面前没有讨论价值。”
“我不是也同你争辩过问题么?”
“那是舅父先一句话又说错了。”
绅士把眉毛一扬,做出一个诙谐样子,且略把舌头伸出了一下,“嘿,你真厉害。这说话本领可不小,舅父此后真要退避逃遁了。”
萝见到这情形,放肆的笑了,她仿佛完全胜利了,舅父的神气使她感觉快乐。她为了表示在士平先生面前的谦卑态度,才说,“那因为舅父,我才学得了这样放肆,也因为是士平先生,我才学得了这样口才。”
士平先生笑着把手摇动,也有点儿滑稽,他说,“我是不会使你学到同家庭作战的,老朋友他信得过我。”
绅士说,“我相信士平告她一定是另外一些的,就是告给她打我。”
说过这笑话,接着就一面按桌上的叫人铃,一面喊人把饭摆出来,且望到士平先生那瘦瘦的马脸,觉得老朋友非常有趣。
吃过饭,绅士问士平先生,怎么过这个下午。没有什么可说的,士平先生意思,若果是主人不赶客,就留到这里不动。绅士问萝要不要出去,萝说天气热不想出去,不让士平先生走去,留他在这里谈戏剧问题也好。
“我可要办公去了,你不要出去,士平不要走,我回来三 个人再过兆丰花园去玩玩。”
“舅父你办公去,仍然坐到你那写字台边做半天事好了,士平先生不会告我怎么样反对你的,请你放心。”
“我倒不怎么不放心。我预备敌你们两个!”
这绅士,到时就又机器一样的坐了自己小牛牌小汽车走了。看到舅父走后,站到廊下的萝,才叹了一口气,走回客厅里来。他为这绅士的准确守时,象这样叹息机会太多了。她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忧郁,当到舅父面前时,还可象一个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来同舅父有所争持,但另一时却想到舅父是寂寞的人了。
当夜里,那绅士正在三楼小书房吃烟时,萝来了。萝与舅父谈话,说到士平先生。舅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