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家
她和士平先生说了些什么话。萝说:“他似乎也很寂寞,这个人今天同我说到许多的话。”
舅父听到这个微微的吃了点惊,象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有所憬悟,稍过了一会,忽然问萝:“我听说那个陈白爱你,你是不是也爱他?”
“舅父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是我关心你的事,难道这些事就不能让舅父知道吗?”
“舅父自然得知道的,只是问得不好。应当说,你们爱到怎么样了呢?因为舅父是原本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照你这样问,同我说说也好。我愿意明白你在你自己这件事情上,有了些什么好计划。我还不大同你谈到这些事,你说你的见解给舅父听!”
“他愿意我嫁他。”
“这没有什么不合理。”
“可是这是他的意见,这个人爱我是为了他自己。”
“这也是自然的事!”
“自然,爱都应当为自己,可是,我看他却为虚荣才爱我!”
“…”舅父要说什么,似乎认为不说还好,所以又咽下去了。
萝心想,“舅父对这件事总是奇怪,因为他不明白年青男子,更不明白年青女人。”
舅父忽然又说,“萝,你愿不愿意嫁他?”
“这样爱我的人我还不愿意吗?”
“我听人说你同陈白很要好,虽然这是个人的私事,我不应当搀加多少意见,不过我多知道一点,是很高兴的,所以我要你告诉我。”
“舅父,现在我让你知道了吧,我不会同陈白结婚,因为好象大家都爱我。”
“你若是爱陈白,那么大家爱你,这一点理由也不会使你拒绝结婚,因为大家爱你决不是拒绝另一个人的理由!”
“舅父,我倒以为这是唯一理由。我应当让每个人都可以在我身上有一种不相当的欲望,都不缺少一点野心,因这样大家才能努力使世界变好一点。”
“怪思想!”
“一点都不奇怪!我不能尽一个为虚荣而爱我的人把我占有,因为我是人,我应当为多数而生存,不能成为独自一个人供养与快乐的东西!”
“我不同你说了,你学的是诡辩。恐怕你是会在这诡辩上吃亏的。自然你也可以用这个,把自己永远安置在顺利情形中,可是我真奇怪你为什么会这样打算。”
“我说我爱陈白,舅父一定就快乐了,也原谅我诡辩了。
我知道,陈白是那么使年老人欢喜,又如何使年青人佩服的,为什么?因为他是一个戏子!他演戏太多,又天生一个动人的相貌,所以许多有女儿的,为了自私计算,总愿意自己做这人的亲戚。女人呢,又极容易为陈白的外貌所诱,没有不愿意…可是我不欢喜他,我太明白这个男子了。他爱我的方法用错了,他以为女人全是那么愚蠢。”
“你的议论太多了。”
“因为在舅父面前,我学习一切。”
“可是舅父是沉默的。”
“是!是!虽然沉默,舅父是比别人能够听我的道理的。”
“唉,你的道理真多,今天舅父也听够了,你去了吧。”
走到门边,萝忽然又回身转来,站到门边不动了。
“为什么?”
“舅父,我告你,若是士平先生问到我爱谁,你说我爱陈白。”
舅父笑了起来,“我不懂这意思!说明白点,你先不是说过,不能让一人独占吗?为什么又使一些人知道你是被人独占?”
“我要舅父这样说总不会错。”说完,走去了。
听到匆匆的下楼梯脚步的声音,绅士想起来了,“士平先生一定要学年青人做呆事,为这有纤细神经的少女隐约觉到了。”这想象使绅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