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柯布多力传记
艳丽亮光。布多力看得入迷。然后天渐渐黑了,亮光消逝后,云海已黯淡得分不清是灰色或是深灰色了。
电话铃又响起。
‘硝酸氨已顺利渗入雨中了。份量刚刚好。移动状况也似乎不错。再降洒四个小时,这个地方的这个月份的肥料应该够多了。继续降洒吧。’
布多力高兴得真想手舞足蹈。云海下方,昔日的红胡子主人,和那个曾问说 ‘石油能变成肥料吗?’的毗邻稻田主人,一定都正在欢欣地聆听着雨声。明天一早,他们大概会抚摸着绿油油的稻梗,眺望着时而一片漆黑时而闪烁着亮丽光芒的上空,以为是在梦中吧。不久,短暂的夏夜似乎快天亮了。因为在闪电歇止当儿,可见东方云海尽头朦胧发出晕黄的亮光。
原来不是天将亮了,而是月亮出来了。又大又黄的月亮静悄悄地升上来了。当云层放出青蓝亮光时,月亮看起来白得反常,放出桃红色亮光时,则像在微笑似的。布多力呆然地凝视着这种景象,完全忘掉自己是何许人,正在做何等事之现实。电话铃……地响起。
‘这儿雷声已响得相当厉害了。烟网好像破了不少地方。让雷声响得太厉害的话,明天报纸可能会批判我们,再过十分钟就停止吧。’布多力放下听筒,倾耳静听。果然能听到云海中到处传来低沉的噗嗤噗嗤声响。再仔细一听,那的确是断断续续的雷声。布多力关掉开关。霍地只剩下月光的云海,依然故我地静静往北流动。
布多力裹着毛毯,沉沉地进入梦乡。
八 秋
那一年的农作物收成,虽然也多亏气候稳定,但却是十年来未曾有的大丰收,火山局收到各地寄来的感谢函与鼓励信件。布多力有生以来首次感到人生的意义。
岂知有一天,布多力前往一座叫塔基那的火山,归途经过一个四周都是已收成完毕而空无一物的稻田的小村庄时,正好是中午时分,他想买个面包充饥,于是走进一家卖杂货与点心的小店,问道:‘请问有卖面包吗?’
店里有三个打赤脚、双眼布满红丝的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人站起来说:‘面包是有啦,可是却是不能吃的面包啦。因为是石板包嘛!’其他人津津有味地望着布多力,然后哄堂大笑。布多力感到不快,转头就走出小店,迎面来了一个理平头、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布多力,即高声大喊:‘喂,你就是今年夏天用电气洒降肥料的布多力吧?’‘是的。’布多力坦然自若地回答。那男人竟又高声大喊:‘火山局的布多力来了!大家快集合!’
于是自小店里、附近稻田里奔过来七、八个扬声大笑的农人。
‘你这小子,都是你的电害我们的稻子全死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其中一人说。
布多力沉着地回说:‘怎么会死呢?你们没看春季发布的公告吗?’‘什么?好小子!’一人冷不防打掉布多力的帽子。其他人见状也一拥而上,对布多力拳打脚踢。布多力终于神智不清,昏倒在地。
当他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一家医院的白色病床上。枕边堆满着慰问的电报与信件。布多力感到浑身又痛又烫,无法动弹。不过一星期后,布多力又恢复了原先的体力。当他看到报上报导说,那时的事件是因为农业技师教错施肥方法,将稻子枯死的原因归罪于火山局上,情不自禁一个人哈哈大笑着。
第二天下午,医院的工友进来通知说:‘有个叫妮莉的妇人要来探病。’布多力以为是在做梦。过一会儿,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看似农妇的妇人畏畏缩缩地进房来。她完全变成宛若另一个人,不过的确是在森林中被人掳走的妮莉。两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布多力开口探问妮莉别后的情况。
妮莉用伊哈特卜农民特有的腔调,娓娓道出至今为止的经过。原来那个掳走妮莉的男人,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