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分离
默地感叹一句:“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六年后,即1967年,一个意外,孟小冬和早就迁居台湾的姚玉兰取得了联系。当时,有个人劝孟小冬投资做点小生意,孟小冬拒绝了。后来,她听说此人即将赴台湾,准备找姚玉兰投资。她赶紧给姚玉兰打了电话,让她提高警惕以免上当受骗。就这样,这对因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而断交数载的结拜姐妹重修旧好。在姚玉兰的多次劝说下,孟小冬于这年的9月11日登上太古公司的“四川”号轮船离开生活了18年的香港,奔赴台湾。
在台湾台北,孟小冬生活了十年。在这十年里,她的生活主要由姚玉兰、杜美霞母女照顾。一切都过去了,姚玉兰对孟小冬早就无所怨恨。两人都步入老年,有了相依相靠的归宿感。虽然孟小冬独居信义路上的一个公寓,但几乎天天和姚、杜见面。她俩几乎天天到孟寓,杜美霞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姚玉兰陪她聊天。后来,孟小冬由衷地对人说:“真奇怪,她来这儿一坐,我就觉得很定心,她要是有一天不来,我就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了。”
除了和姚玉兰聊天,孟小冬的日常生活主要是授徒、打麻将。一个人的时候,她临写“孟法师碑”、刻图章、打太极拳、捻佛珠、诵经文、养狗、看电视。每年,她都要到法华寺执香拜佛。其实,她更多的时候是被病魔折磨。她有胃病,有哮喘,年事愈高,身体愈差。她的弟子李嘉有说过一句话,很能概括她最后十年的台北生活:“十年台北,多半病中。”
1976年农历十一月十六日,是孟小冬虚龄七十。她的友人和弟子们为她做了寿,活动持续了两天。前一天,在她的家里,摆了两桌酒席。然后,在杜美霞的陪伴下,她又去法华寺诵经。这是她每年生日那天必做的“功课”。第二天,在金山街金山航业公司招待所举办了正式的寿礼。其间,孟小冬和弟子钱培荣合作了一段《定军山》,和曲艺演员朱培声和张宜宜合作了一段上海滑稽戏。看的出来,她非常兴奋。
也正是因为又劳累,又兴奋,寿礼过后,她患了感冒,加剧了哮喘病。她一向不愿意进医院。于是,医生被请到了家里,他建议她尽快住院。她没有答应,只说了一句:“你们等我决定,听我的信儿。”姚玉兰、杜美霞也都劝她。她烦了,说:“你们谈点别的好不好?不如看电视吧。”见此,大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5月,她的肺部有了积水现象。她还是不听劝,坚持不住院。25日,她哮喘大发作,竟致昏迷。就这样,她被强行送进了医院。虽经全力抢救,她仍昏迷不醒。第二天晚上,她以肺气肿心脏病并发症,在台北忠孝东路中心诊所去世。
在病发前,她或许已经有了预感,嘱咐友人将她生前所录唱片和音带全部烧毁。这可以理解为她一贯的行事作风——无意让后人将自己的艺术传承下去,也可以理解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留在人间——她厌恶这个世界。
两个星期后,在台北的市立殡仪馆,杜府为孟小冬举办了丧礼。众多社会名流,如严家淦、张岳军、陈立夫、黄少谷、张大千等赠送了挽联,给以“艺苑扬芬”、“绝艺贞忱”、“菊坛遗爱”等评价。
梅兰芳去世后,夫人福芝芳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火化只能土葬”。为此,周恩来建议将存放在故宫博物院的一口楠木棺材作价4千元卖给福芝芳。这口棺材原本是给孙中山预备的,因为孙中山去世后用的是苏联送来的一口水晶棺材,所以它就一直闲置着。于是有人说:“梅先生在世时当领袖(他有‘伶界大王’之称),去世后睡的是皇帝的棺木(孙中山曾位居大总统)。”
在他去世前几年,梅兰芳就和夫人福芝芳商量好百年后要葬在香山碧云寺的万花山,那儿已经长眠着他的前夫人王明华。如今,他去了。福芝芳按照他生前遗愿,嘱咐孩子们将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