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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三千里
,燠热的空气蒸腾着人和垃圾的异昧,街头巷尾到处挤满了难民,没有一家客店不挂出ldquo;客满rdquo;的睥子。向导阴沉着脸说:ldquo;鬼子离这很近了,明天天一亮从这出发。rdquo;说完甩手就走。

    毕尔喊道:ldquo;等一等!rdquo;

    向导阴沉地站着:ldquo;什么事?rdquo;

    毕尔急切地说:ldquo;是这样的,香梅病得这样重,今天又拉起肚子来了,无论如何,得在这里休整一两天,我父亲有个朋友在这里开爆竹店,我想找找他,要点药。rdquo;

    向导歪嘴一笑,朝那十位难民涸道:ldquo;你们呢?愿意不?rdquo;

    死一样的沉默。毕竟死生与共地走了十五天。

    好一会,一个男子嗫嚅着说:ldquo;鬼子就要来了,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叫大家hellip;hellip;rdquo;

    波贝忽然学起店主的腔调,嘴里嘘出:ldquo;女人!你们这些女人!坏事的女人!rdquo;

    毕尔愤怒地冲上去,一把揪住波贝的衬衣前胸,吼叫着:ldquo;你这自私鬼!你要走你尽管滚!rdquo;

    静宜掰开他俩,哭声哭调地说:ldquo;我们再商量商量吧。要不,租顶轿子抬着她走?rdquo;

    向导不露声色地说:ldquo;那你们再商量吧。明天天亮在这给我个准信。rdquo;走了几步,又回头:ldquo;这小女子,怕是活不长了。rdquo;

    毕尔又疯了般冲上去:ldquo;你胡说!rdquo;

    吓得静宜和爱莲慌不迭地拉住他。

    他甩开膀子去寻找那家爆竹店,气势汹汹像是上门打劫的匪徒。

    他找着了那家店。爆竹店早做了旅店,难民已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店主问清情由后,说他在镇外倒有间爆竹仓库,眼下爆竹倒没有,只是简陋荒僻些,他们愿住多久就住多久。

    毕尔领着女子们去郊野的仓库房,波贝垂着头竟也一声不吭地跟着去了。

    一间铁皮小屋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中。屋顶墙壁地面都是锈迹斑斑的铁皮,没有窗。在六月烈日炙烤一天后,打开铁皮门,小屋像烧红了的烙铁般灼人,可又不能打开门,要不,荒野中嗡嗡作响的蚊子大军将浩浩荡荡飞进。呆到后半夜,气温降了,铁皮屋回归为冷如铁!他们何罪之有?竟下十八层地狱受火烤冰冻的惩罚?

    陈香梅昏昏沉沉,冷热对她都已是麻木了。

    ldquo;老鼠hellip;hellip;老鼠hellip;hellip;妈hellip;hellip;rdquo;那是仰光领事馆,母亲给她们放下蚊帐时说:ldquo;呵呵,让我们一块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也许还有更糟糕的东西呢。rdquo;

    母亲飘然而至,还是那么漂亮又憔悴,她说:勇敢点,这个家还靠你照顾呢。

    ldquo;米饼hellip;hellip;米饼hellip;hellip;二叔婆hellip;hellip;rdquo;那是二叔婆家的大厅堂,石磨嗡嗡响着,女人们的手揉搓着雪白的米粉,二叔婆指挥若定:ldquo;就要开仗了!每家每户至少要做30斤米饼!rdquo;

    二叔婆铿锵作响地走来,还是那么矮胖却精神抖擞。她说: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

    还有几天就是她17岁的生日,可是生命已行到尽头,迷蒙的回忆像筛子,留下的是这样一柔一刚的两个女性,如果她能生还,是否已铸就成一个刚柔相济的女子呢?

    也有清醒的时候,她挣扎起来,又要泻肚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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