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拉痢。四野没有茅坑，静宜、香莲、爱莲扶着她架着她拉着她，到远处的山坡旁解决，夜风中她们因恐怖而颤抖不已，仿佛间似乎在阴曹地府游荡。

    回到铁皮小屋，香梅还在颤栗，但这一刻她头脑非常清醒：ldquo;哦，就要天亮了。大姐，你们先走吧。我hellip;hellip;我是不行了hellip;hellip;总梦见妈hellip;hellip;想是妈来接我了hellip;hellip;rdquo;

    流亡三千里(6)

    静宜搂住她：ldquo;不许你胡说！妈只会护佑你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rdquo;

    毕尔沉静地说：ldquo;静宜，我仔细想过了，你们还是先走吧，我陪着香梅，相信我，也相信波贝会照顾你们的，那个向导倒是靠得住的。rdquo;

    静宜打断他：ldquo;不，毕尔，我决不能让你们俩留下，兵荒马乱的，说不定今生今世就见不着了。rdquo;说着已泣不成声。

    几个妹妹和爱莲已哭成一团，波贝懒懒地坐了起来：ldquo;唉，女人们，别哭啦，不走还不成？rdquo;

    又一个黎明来到了，毕尔悄悄出了铁皮屋，静宜也悄然跟上。

    毕尔说：ldquo;今天我一定要弄到奎宁，还有治痢疾的药，要不，她会没命的。rdquo;

    静宜说：ldquo;我把钱带上了，只是所剩不多。rdquo;

    蛋青色的晨曦中，向导和10个难民正等着他们。

    向导仍阴沉沉地问：ldquo;死了？那我们等一天。rdquo;

    毕尔真想兜脸给他一拳，静宜拉住他：ldquo;请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妹妹还活着，我们去给她买药。rdquo;

    向导没心没肝地说：ldquo;那我们可等不起，她那病可不是三天两天能好的。rdquo;

    毕尔拉走静宜：ldquo;让他走吧，这种人早叫钱黑了心。rdquo;

    向导忽地打了声口哨，追上他俩：ldquo;等等。黑心钱我不赚。这点钱退给你们。rdquo;钱塞到毕尔手中。

    毕尔怔住了：ldquo;不是议好了嘛，我们中途停歇不走，钱不归坏呀。rdquo;

    向导说：ldquo;我看你是条汉子。愿老天保佑你们。我们得走了。rdquo;

    为了香梅，毕尔攥紧了手中的钱。

    爆竹商就像他经营的爆竹，面如重枣，性情急躁，一点就着，很是慷慨助人。他很快弄到了治痢疾的草药，又几经周折，找到了贩卖药物的黑市商人，市场奇缺奎宁，奎宁成了救命药，价钱也贵得惊人，将静宜手中和向导退的钱全给还不够，静宜轻声说：ldquo;我们还有点首饰，得去铁皮屋拿。rdquo;

    话音未落，毕尔已拿出了自己的戒指交给黑市商人。

    静宜拦阻着：ldquo;哦，不行，这是你家祖传下来的呵。不行。rdquo;

    那只分量颇重的方章形金戒上，凸出一个ldquo;仁rdquo;字。毕尔双手一摊：ldquo;不错，是祖传的，你别忘了，我们家世代开中药店，祖传两个字；仁慈。我这样做，有朝一日将无愧地加入仁慈祖先的行列。rdquo;

    然而，奎宁吃了下去，煎熬的草药汤也灌了下去，香梅的病却一天比一天见沉。毕尔和静宜急得没法，便由热心的爆竹商张罗，请了个乡间巫婆来念咒驱邪。

    是一个闷热的黄昏。团团乌云在天际翻滚，荒野中成群的蜻蜓低飞着，突兀而起的是上千只蛤蟆的鼓噪，热气蒸人的铁皮屋弥漫起诡谲神秘。巫婆包着黑头巾，穿着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