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达说的那样浪漫而学富五车,但是现在,他唯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他在公共关系中左右逢源的天赋。
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把他绑在塞拉诺·苏聂尔身边一样。有时候他会让塞拉诺离开一会儿,给他一定的活动自由,让他自己去跟别人问候交谈,也让他去享受别人的奉承。但是不一会儿,他就收起了线轴,再次把他拖到自己的身边,或者是向他解释什么,或者为他介绍别人,或者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耳语几句,哈哈大笑一阵,然后再放他离开。
我一遍一遍地寻找罗萨琳达,但是没有找到。她既不在她心爱的胡安·路易斯身边,也不在人群中。
“您看到福克斯太太了吗?”我问洛根。他刚刚用英语和一个从丹吉尔来的人交谈了几句,也给我介绍了一下,但是那些名字和职务我转头就忘了。
“没有,没看到。”他简单地回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正朝塞拉诺围拢过来的那群人上。“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谨慎地用下巴指了指那边。
“德国人。”我回答。
那里有挑剔的弗拉乌·兰根赫姆,穿着我给她做的那件极其漂亮的紫色山东丝绸礼服;还有弗拉乌·海恩兹,我的第一位顾客,这次穿了一件像小丑一样的黑白相间的衣服,本哈尔德那位有着阿根廷口音的太太,这次没有穿新衣服;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她们都陪在自己丈夫身边,所有人都在极力奉承“裙带领袖”,让他笑得简直要融化在这群德国人中间。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贝格贝尔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而是让他一直在那里聊了很久。
夜幕渐渐降临,周围点起了灯,像一场狂欢舞会。活动的气氛热烈而不喧晔,音乐很柔和,罗萨琳达也还是没来。那群德国人团团围在尊贵的嘉宾身边,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太太们都悄悄撤退了,只剩下五个外国男人和一个西班牙男人。他们似乎正谈得兴起,而且好像在传阅什么。几个脑袋靠在一起,指指点点,还不时发表一些评论。我发现我的男伴不停地偷偷向那边张望。
“你似乎对德国人很感兴趣?”
“我为之疯狂。”他讽刺地说,“但是我被捆住了手脚。”
我扬了扬眉毛,对他做了个疑问的表情,表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没有向我做更多解释,而是把谈话转到了另一个看上去似乎完全无关的话题上去。
“如果我再请您帮我一个忙的话,会不会显得很无耻?”
他似乎漫不经心地提出这个问题,就像几分钟之前问我要不要一根烟,或者要不要一杯水果酒一样随意。
“那得看是什么忙了。”我回答,同样也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内心却万分焦急。虽然这个夜晚的气氛相对放松,但是我依然找不到愉快的感觉,没有办法让自己投入地享受这场与我无关的盛宴。此外,罗萨琳达的缺席让我非常担心。她一直没有出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这位无耻的记者居然又不识时务地让我帮他一个忙,同意来参加这个宴会就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说,“我很好奇,想知道那些德国人在给塞拉诺看什么东西,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得那么专注。”
“是您个人的好奇还是职业需要?”
“都有。但是我没办法靠近他们,您知道,他们不喜欢英国人。”
“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到他们身边去看一眼?”我简直难以置信。“而且尽可能地别让他们发现。”
我几乎要哈哈大笑。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这就是我的工作,找到信息,并且想方设法利用一切手段得到它。”
“那现在,因为您自己无法去获取信息,我就是那个手段,对吗?”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