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扑跪时故意扯开衣领,露出脖颈的掐痕。
我瞥见她藏在袖口的玻璃碴,抬脚勾过板凳:"坐下说。"
"那个天杀的赌鬼!"
江萍儿拍着大腿哭诉,"把我陪嫁的银镯子都输了..."
她忽然抓住我手腕,"姐你如今是官太太,借两百块救急吧!"
赵启铭的茶缸重重磕在桌上,震得相框里的结婚照直颤。
我捻着晒干的艾草笑:"当年,你娘用我的彩礼钱给你置办嫁妆,这会儿倒问我借?"
"那不是..."
江萍儿眼神乱飘,"孙志勇说,说姐夫的伤好得蹊跷..."
她突然压低嗓音,"有人举报赵营长装伤逃避训练,要是查出来..."
艾草在手心碎成齑粉。
前世就因这谣言,赵启铭被停职审查,大雪天跪在师部门口自证清白。
我盯着江萍儿闪烁的眼睛,突然笑出声:"这话是孙志勇说的,还是革委会马主任教的?"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σσψ撞翻针线筐:"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玻璃碴划过小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袖管,"赵营长打人啦!军属杀人啦!"
革委会的人来得比预想更快。
马主任的圆头皮鞋碾过晒干的草药,阴阳怪气道:"江同志这伤,得验个轻重。"
"是该验验。"
我扯过江萍儿的胳膊,银针快准狠扎进合谷穴,"伤口深0.3厘米,玻璃碴斜45度切入,自残的标准角度。"
在众人错愕中掀开她的衣摆,"妊娠不足三月就显怀,妹妹怀的是哪吒?"
江萍儿疯了一样扑上来撕打:"你个不下蛋的母鸡!"
我侧身闪避,看她栽进了晾晒的辣椒堆。
赵启铭突然开口:"马主任,敲诈军属该判几年?"
马主任的冷汗滴在红袖章上:"误会,都是误会..."
"不是误会。"
我亮出诊脉记录,"江萍儿同志根本没怀孕。"
我捡起她掉落的药瓶,"长期服用避子丸导致经期紊乱,这药...好像是从马主任抽屉拿的?"
人群炸开了锅。
赵启铭用武装带将马主任捆成粽子时,我在江萍儿耳边低语:"重生不是给你长坏心眼的。"
她瞳孔骤缩,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我手腕:"你也...你早就知道!"
"知道你会在井水下药?"
我晃了晃解毒丸,"还是知道你要勾引赵启铭?"
江萍儿朝我大吼:“是你!这都是你设的局!”
"你给我的药膏有毒!"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治癔症的朱砂膏。"
我晃着药方存根,"妹妹不是说怀了哪吒?神仙胎哪能用凡间药。"
马主任被押上吉普车时,江萍儿终于瘫倒在地。
我蹲下身给她喂黄连汤:"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
"要...要折磨我..."
"是要你亲眼看着。"
我指向正在操练的赵启铭,"这辈子,谁才是该被捧在心尖上的人。"
赵启铭的擒拿术示范引来满场喝彩,他忽然朝我走了过来。
"报告夫人,一营集合完毕,请指示。"
战士们哄笑中,我扯过他领口擦汗:"赵营长,晚上加练俯卧撑?"
他眸色瞬间幽深,喉结上的牙印泛着红:"遵命。"
第8章
天还没亮,赵启铭就被喊去出任务。
可我等到天黑,他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