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将军,王爷无碍
沈言坐在正厅的屋顶上,抬头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眼里尽是迷糊,若有所思。
微弱的光芒像仙雾一样撒在他身上,他提着酒壶仰头便是一饮而尽,热酒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拂起衣袖便是一通胡乱的擦拭。
他晃了晃酒壶,眯着一只眼看了一眼壶口,发现已经空瓶了,随手便将喝完的酒壶直接从高空抛下,“啪”的一声摔碎了一地,吓得在下面看着他的仆人们惊声连连。
这一声也如心碎的声音,心里阴郁已久的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了。
他开始失声痛哭,心宛如刀割,椎心泣血,那段记忆像伤口不断愈合又开裂,仿佛被暴露在空气中,赤裸裸地。沈言在月光底下抱着头低声哭泣,一行行的泪水不断控诉着那些年的亏欠。
三年来他几乎夜不能寐,一闭眼就是双亲与姐姐惨死的模样,无数个日夜里他总是浑噩而不清醒地度过,饮酒只为麻痹自已的情绪。
逐渐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眼泪也早已浸湿了双眸。
夜里渐凉,微雨如细丝轻盈的渗入沈言的衣裳,一阵轻风吹过,拂起了白衣。
父王,母妃,姐姐。
儿臣已经守孝三年,是时侯去陪你们了。
儿臣让你们久等了。
这人间本就不值得,儿臣已经不在乎了。
父王,您是在怨恨儿臣吗?怨恨儿臣不能及时去救您,您为何总不来梦里看儿臣,再不相见,儿臣快要把您的模样给忘了……
“沈言,你回头看看我——”
是俞凉!
他不知何时爬上了房顶,大殿的建筑物自然是要比其他的偏殿要高出不少。俞凉站在他身后,望着斜长的坡度,自然也有几分惧怕。但看到沈言悲伤而孤寂的背影,霍然,他内心深处那片柔软是在那一刻被触动了。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沈言,双眸发红的可怕,噙着泪咬牙切齿,眼里似乎随时有只猛兽要破笼而出来撕咬自已。
哪怕自已要死在他手里,但俞凉依然甘之如饴,他的内心早已动了不可言喻的情意以及记记的心甘情愿。
只要沈言愿意,他可以毫无保留。
沈言胡蛮地擦了一下泪水,压抑悲怆看着俞凉,见头部还缠绕着带鲜血的纱布,先是一怔,骤然怒形于色,冲俞凉大叫:
“俞凉,本王早已与你一刀两断!”
俞凉战战兢兢地想要向前一步,沈言见状马上喝住他:“给我站住!你再前来我就跳下去!”
俞凉生怕激怒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来时俞凉早已命人拿出所有的软垫在下面随时接应沈言,夏鸣和一众仆人在下面则不断地冲沈言喊道:“王爷你快下来吧,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沈言冷笑了一下,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他喝得微醺,微风吹过他的脸庞,好似一双温柔的手捧着他那俊秀的脸在亲吻,让沈言出神的醉了。
“我知道,你我之间早已不似从前,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俞凉实在忍不住了。
他们的误会太深了,沈言认为俞凉是夺了沈今桓的那份荣耀才换取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侯才来主动请缨出征,还要继续揭沈言的伤疤。
“沈言,沈老王爷本就是忠臣爱国的将士,他根本无畏生死,哪怕三年前没有那一遭,往日他依然会请缨远赴边境抗敌,老王爷如此忠心爱国,倘若他知道他死后无人愿为国赴战场,也必定死不瞑目——”
俞凉一脸真诚,过后又突然梗住了,他明知沈言这几年来一定过得生不如死,才会自寻短见。
他生怕再刺激到他。
即便沈言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此刻他也看得出沈言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