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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雾失故园


    礼叔的故事到他死都无法讲清。他比我爸爸大十多岁,在县里工作。这次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下放回家改造。他的老婆子女仍在城里。他老家没有房子,被安排在上海佬家。上海佬家房子稍宽一些。按辈份,上海佬也叫他礼叔。礼叔看上去像文化人,额上皱纹同头发一样像是梳过的。上海佬同我哥哥的事,据说是礼叔报告船哥的。礼叔事后一直不承认。船哥带民兵捆了我哥哥。上海佬一口咬定是我哥*她。哥一句话不肯讲。于是,我哥哥以*罪被判了五年徒刑。

    后来听人讲,礼叔下放那几年,深夜常听见上海佬格格地笑。我便猜想哥哥的事一定是礼叔报的案。

    我更加恨死了上海佬。她勾引我哥的行径我最清楚。于是我*桃花的狼子野心又一次膨胀起来。但自从我哥哥出事之后,桃花见了我就躲。

    我不断寻找偷袭桃花的机会。

    我高中毕业后又回乡劳动。那时还不兴考大学。参军是农村青年唯一的出路。可军队是专政的工具,我们家是专政的对象。

    有天全队社员到二十几里以外的山里挑石灰。每人任务是挑回二趟。这么辛苦的农活我是头一回干。挑第三趟的时候,我怎么也赶不上别人了。离家还有三四里路,我实在挑不动了,就歇了肩。一坐下,再也不想起来。唯一的需要是躺一会儿。但我不敢躺,一躺下就会睡着。

    已近黄昏,山路幽暗起来。青蛙开始稀稀落落地鼓噪。

    我想再不上路就要摸黑回家了。

    正当我起身的时候,听见远远有人喊等等我。一看,是桃花。桃花挑着石灰摇摇晃晃气喘吁吁地来了。桃花放下担子,重重地坐在地上。胸脯急促地起伏。喘了半天,才连声叫道,实在走不动了,实在走不动了。

    我只好又坐下来。离桃花约两尺远。

    谁也不再讲话。

    沉默有时是很危险的。当时的沉默使我的大脑片刻间处于真空状态。这真空立即被一种火辣辣的欲望充塞了。我胸口突然乱跳。我侧眼看了桃花。桃花望着对面的山沟。她的呼吸已经均匀了。我的目光从她前襟的扣缝处钻进去,瞅了白白的乳房红红的*。*红得馋人,像带露的熟透的杨梅。这杨梅不让我分泌唾液而让我口干。

    口渴死了。桃花突然说。

    没有水喝,只有望梅止渴了。我阴毒地笑着说。

    有梅望倒好。桃花瞅着我。

    我满肚子的坏水往上窜。你身上就有杨梅呀!

    这话一出口,我浑身燥热。

    我身上哪有杨梅?鬼话!

    我望着她,笑了一会儿,说,你身上有个东西像杨梅。

    哪里?

    胸脯上!

    鬼话!桃花骂了一句,望着我颤颤地笑。

    她含笑的唇齿间溢满了口水,细细的牙齿像浸在溪水里的晶莹的石子,感觉好凉快好清爽。

    我一把拉住她往路边的草丛里跑。她一边跟着我跑,一边压着声儿嚷着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我闭着眼睛,感觉身下是漫无边际的柔软的草地。

    我和桃花挑着石灰重新上路。蛙鸣很热闹,萤火虫在我们周围飞舞。

    路过桃花家的时候,上海佬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天虽然很黑,但我分明看见上海佬的眼睛狼眼一般发着幽光。上海佬的恶眼让我对刚才草地上的事很不满意。因为不是*!

    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桃花又不讲话了。见面就是脸红。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桃花约我晚上到后山见面,有话同我讲。

    姐姐和小林被捉的事让我有了心计。我悄悄注视着桃花。桃花上了山,我见没有人跟踪她,才不紧不慢地尾随而去。到了约定地点,我说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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