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978年7月
望见高层建筑群,它比平日远为炫目耀眼。
quot;不喝冷饮什么的?quot;
她摇头。
我从电冰箱拿出一罐彻底冰镇的可乐,也没往杯里倒,一口气喝光。
quot;跟谁都困觉的女孩。quot;我说。简直像悼词,故人是跟谁都困觉的女孩。
quot;为什么对我说这个?quot;
我也不知为什么。
quot;总之是跟谁都困觉的女孩子?quot;
quot;的的确确。quot;
quot;但跟你是例外喽?quot;
她声音里带有某种特殊意味。我从色拉碟扬起头。隔着枯萎的盆栽看她的脸。
quot;这么认为?quot;
quot;有点儿。quot;她低声道,quot;你嘛,是那种类型。quot;
quot;哪种类型?quot;
quot;你有那么一种地方,和沙钟一个样,沙子没了,必定有人赶来填回。quot;
quot;大概是吧。quot;
她嘴唇绽开一点点,又马上复原。
quot;来取剩下的东西的。冬天用的大衣、帽子,等等。已经整理装在纸壳箱里了,有空儿运到运输社那里可好?quot;
quot;运到你家去。quot;
她静静摇头:quot;算了,不希望你来,明白?quot;
的确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我是说得太多了。
quot;地址晓得?quot;
quot;晓得。quot;
quot;这就完事了。打扰这么久,抱歉。quot;
quot;文件那样就可以了?quot;
quot;唔,都结束了。quot;
quot;真够简单的。还认为呷嗦得多呢。quot;
quot;不知道的人都那么认为。其实很简单,一旦结束的话。quot;这么说着,她再次扬猫的脑袋。quot;两次离婚,差不多成专家了。quot;
猫闭眼伸了下腰,脖子轻轻枕在她手腕上。我把咖啡杯和色拉碟放进洗碗槽,拿账单当扫帚把饼干渣收在一起。眼球里面一剜一剜地痛。
quot;细小事都写在你桌子的便笺上了——各种文件放的地方啦,收垃圾的日期啦,不外乎这些。不清楚的就打电话。quot;
quot;谢谢。quot;
quot;想要孩子来着?quot;
quot;哪里,quot;我说,quot;不想要什么孩子。quot;
quot;我相当犹豫过。不过既然如此,没有也好。或者说有小孩不至于如此吧!quot;
quot;有小孩离婚的也多的是。quot;
quot;是啊,quot;说着,她摆弄一会我的打火机,quot;现在也喜欢你的,肯定不是这方面有问题。这我自己也非常清楚。quot;
2.她的消失,照片的消失,长筒裙的消失
她走后,我又喝了一罐可乐,然后冲热水淋浴刮须。香皂也好洗发液也好剃须膏也好,什么都开始变少了。
淋浴出来,梳发、抹香水、掏耳朵。接着去厨房热了热剩下的咖啡。餐桌对面再也没有人坐。静静望着谁也没坐的椅子,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小孩子,一个人留在基里柯油画中奇异陌生的街道上。但我当然不是小孩子。我什么也不想地啜着咖啡。慢慢花时间喝罢,发了一会呆,之后点燃支烟。
整整24小时没睡,却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