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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喝口啤酒，我也喝了一口。

    quot;讨厌羊？quot;她问。

    quot;喜欢。quot;我说。

    脑袋又开始乱套。

    quot;不去这点，已经决定了。quot;我说。原本说给自己听，结果却不像。

    quot;不喝咖啡？quot;

    quot;也好。quot;我答道。

    她拿下空啤酒罐和玻璃杯，用水壶烧水。等水开的时间里，她在隔壁听音乐磁带，乔尼·里巴斯连续唱了《夜半专题》和《飞转贝多芬》，接着唱《秘密老龄人》。水开后， 她边冲咖啡边随着磁带哼唱《乔尼·B你好》。这时间我一直看晚报。十足的家庭光景。只要没有羊问题，我本可以满心欢喜。

    在磁带转完传来quot;咔quot;一声动静之前，我们一直默默喝咖啡，嚼几片薄饼干。我继续看晚报，全部看罢又重看同一地方。政变，某电影演员死了，有猫擅耍杂技。全都是与我不相干的事。这时间乔尼·里巴斯接着唱旧摇滚曲。磁带转完，我叠起晚报，目视女友。

    quot;我还不大清楚。不错，较之什么也不做，还是四下找找羊为好，哪怕一场徒劳。只是，我可不愿意给人指使受人威胁被人耍弄。quot;

    quot;可是，大家活着都多多少少给人指使受人威胁被人耍弄嘛。何况，没东西可找的时候甚至也可能有的。quot;

    quot;或许。quot;稍顷我说道。

    她继续默默掏耳朵。发问不时闪出丰满的耳垂。

    quot;眼下北海道再妙不过。游客少，气候好，羊也都出到外面。正是好季节！quot;

    quot;可能。quot;

    quot;如果，quot;她咀嚼最后一片饼干，quot;如果你带我一块去，我想肯定对你有帮助。quot;

    quot;干吗对找羊那么起劲儿？quot;

    quot;我也想看那羊嘛！quot;

    quot;很可能为一只平平常常的羊白白折腾一场。再说连你也要卷进这场啰嗦事里去。quot;

    quot;没关系的。你的啰嗦事就是我的啰嗦事嘛。quot;她微微一笑，quot;我非常喜欢你。quot;

    quot;谢谢。quot;我说。

    quot;只一声谢谢？quot;

    我叠起晚报推去茶几一端。窗口徐来的风把我吐出的烟带走不见。

    quot;老实说，我对这件事提不起兴致。有名堂的。quot;

    quot;什么有名堂？quot;

    quot;什么都有。quot;我说，quot;总体上尽管荒唐可笑不值一提，而细部却清晰无比，而且难解难分。感觉不好。quot;

    她什么也没说，指头转动着桌面上的橡皮筋套。

    quot;再说找到羊又能怎么样？假如羊果真如那小子说的那样是只特殊羊，找到它说不定使我卷入远比现在更为严重的麻烦事里去。quot;

    quot;可你的朋友大概已经卷入那场严重的麻烦事里去了吧？不然怎么会特意给你寄来那张照片呢？quot;

    言之有理。我把手上的牌全部摊在桌子上，结果统统输给了对方——似乎全给人家猜中了。

    quot;看来只好去了。quot;我泄了气。

    她莞尔一笑：quot;肯定这样对你也最好不过。羊会顺利找到的，我想。quot;

    她捅好耳朵，用纸巾把棉球棒包起扔了。然后拿起橡皮筋套，在脑后扎起头发露出耳朵。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