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可思议的感觉,一种超越性欲和性快感的感觉。仿佛她身上一种什么。一种什么特殊的东西正通过我的阳物一点点潜入我的体内。
加纳克里他闭目合眼,微扬下颌,做梦般静静前后摇晃腰肢。连衣裙里面的胸部随着呼吸忽而胀大忽而收缩。头发从额前垂下几根轻拂我的额头。我想象自己一个人漂浮在浩渺的海面正中。我闭上眼睛,侧起耳朵,谛听打在脸上的微波细浪的吟唱。身体如被整个沉浸在温吞吞的海水中。潮水缓缓流移。我浮在上面,漂往某个地方。我决定按加纳克里他说的什么也不去想。眼睛闭上,全身放松,身体付予潮水。
蓦然回神,房间已漆黑一团。我环顾房间,几乎一无所见。壁灯已不知何时被统统熄掉,只有加纳克里他在我身上轻轻摇曳的蓝色连衣裙犹如剪影依稀可辨。quot;忘掉!quot;她说。却又不是加纳克里他的语声。quot;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像睡觉,像做梦,像倒在暖融融的泥沼中。我们都是从暖泥中来的,当然还要返回。quot;
这是电话女郎的声音。骑在我身上正同我交欢的是那个谜一样的电话女郎。她也身穿久美子连衣裙,在我迷迷糊糊时间里将加纳克里他取而代之。我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反正我想说什么。但我思绪乱作一团,出声不得。嘴里出来的,只是一块块热的气体。我毅然睁开眼睛,我要弄清我身上女郎的面孔。然而房间过于黑暗。
女郎再不言语,她那绵软的肉将我包拢起来,轻轻加压,浑如自行其是的活物。我听她背后传来圆形门拉手转动的声响。错觉亦未可知。黑暗中一道白光凛然一闪。或许是桌上冰筒反射走廊的灯光,也可能是锋利刀具的一晃。我的思维能力已经瘫痪。旋即一泻而出。
我开淋浴冲罢身体,手洗沾了精液的内裤。我暗暗叫苦。何苦偏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刻来什么遗精呢!我重新换上衣服,重新坐在檐廊打量庭院。太阳光在密密匝匝的绿明里躲躲闪闪地跳耀。一连几天的雨,使得鲜绿鲜绿的杂草到处一阵疯长,给院子投下颓废与停滞的微妙阴翳。
加纳克里他也不是个玩艺儿!不长期间竟使我遗精两次,两次对象都是这加纳克里他。而我想同其困觉的念头原本一次也没有过的,哪怕一闪之念。然而我总是在那房间同她云雨。不知何以如此。中途同加纳克里他换班的那个电话女郎又究竟是谁呢?女郎认得我。还说我也认得她。我开始逐个回想迄今为止同自己有性关系的对象。但电话女郎不属其中任何一个。尽管这样,我心里仍有不尽释然之处。这使我浮躁不安。
似乎某个记忆想从我脑海中显露头角。我可以感觉到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只消一个启示即可。只消拉出那条线,一切即可迎刃而解。我正等其开解。问题是我无法找到那条线。
稍顷,我放弃了思索。quot;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像睡觉,像做梦,像倒在暖融融的泥沼中。我们都是从暖泥中来的,当然还要返回。quot;
直到6点也没等着一个电话。只是笠原May来了。她说想尝尝啤酒,我从冰箱里取出冰镇的,两人对半喝着。又觉得饿,把火腿和葛笋挟在面包里吃起来。看见我吃,笠原May也提出想吃同样的东西。我给她如法炮制一个,两人默默吃三明治喝啤酒。我不时瞥一眼挂钟。
quot;这屋里没电视?quot;笠原May问。
quot;没电视。quot;我说。
笠原May轻轻咬了下唇边,说:quot;我就多少有这感觉,觉得这房子里可能没电视。讨厌电视?quot;
烟也不特别讨厌,只是没有也没什么不便。quot;
笠原May就此沉吟一会儿。quot;你结婚几年了?quot;
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