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离开集市的时候，我看见集市口有一个瘦骨嶙峋的乡下老头，他牵着一头老牛，面前立着一块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字：卖牛！</p>

    那头老牛跟老头非常相似，也是病恹恹，瘦骨嶙峋的样子，卧在路边一动不动。</p>

    这一人一牛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大概是这牛长得不好，老头在这里蹲了半天，也无人问津。</p>

    “大爷，这牛是你家里的吗？”我原本已经走了过去，却又突然走了回来，停在老头面前。</p>

    我可能是第一个询问老头的人，老头显得很意外，也很激动，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的，这头牛跟了我快十年了，要不是我老伴没钱治病，我也舍不得卖了它呀！”</p>

    “你老板咋的啦？”我掏出一支烟递给老头，跟他攀谈起来。</p>

    “我老伴前些日子中了风，半边瘫，现在还不能下床，为了给她治病，积蓄都花光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现在就只剩这头牛了！”老头边说边抹眼泪，他那满脸的皱纹正是无数劳动人民的缩影。</p>

    “大爷，你这头牛咋卖呀？”我指了指眯眼打盹的牛问老头。</p>

    老头想了想，战战兢兢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块行不？”</p>

    一千块买一头牛肯定不算贵，大概是因为这头牛病恹恹的，所以老头不敢把价格喊高了。</p>

    也许是怕我不答应，又主动砍价道：“你要是真心想要，八百卖给你，怎么样？”</p>

    “不了！”</p>

    我摇了摇头，老头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他以为这笔交易黄了。</p>

    谁知，我对他说：“我的意思是就一千块吧，不用砍价，我要了！”</p>

    老头惊讶的看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伙子，你......你真买了？”</p>

    “真买了！”我点点头，很认真的说：“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身上没这么多现金，我去凑一点，回头来找你！记着啊，这头牛我已经定了，你不能再卖给别人了！”</p>

    “行！没问题！我就在这里守着，除了你，我不会再卖给别人了！”老头喜出望外，暗淡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p>

    “哎，八哥，不是......咱们身上一块钱都没有，到哪去弄一千块啊？”王东北屁颠屁颠跟了上来。</p>

    我转身往镇上走去，头也不回地说：“记得上次咱们吃饭的餐馆吗？我跟餐馆的老板还有点交情，借他一千块，回头还他，问题应该不大！”</p>

    “那个......哥，你要是想吃牛肉了，咱们回头买两斤，你这一千块，买头老牛回去，肉质肯定不好，而且你看那头牛，跟病牛似的，万一吃来中了毒......”</p>

    “谁跟你说我要吃牛肉了？”我皱起眉头，回头问王东北。</p>

    王东北一脸迷茫：“啊？你买那头牛不是想吃牛肉？难道你要买回去犁地啊？不是！你要买耕牛也得买头健康的小牛犊子吧？那头老牛病恹恹的，哪能干活呀？”</p>

    “这你就不懂了，不是病牛我还不买呢！”</p>

    我走到餐馆门口，双手叉腰，让王东北在门口等我，我进去借钱。</p>

    看着我的背影，王东北独自在风中凌乱，自语道：“花一千块买头病牛回去？这是啥子操作？龟儿脑壳是长包了嗦！”</p>

    我走进餐馆，找到老板，我也是这里的熟客，跟老板也挺熟的，老板也知道我是人参铺的伙计。</p>

    我跟他撒个谎，说是进城看病，钱丢了，希望老板能借我一千块，明儿个我就给老板拿钱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