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我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呼吸越来越缓。</p>

    终于撑不住，两眼一翻向前栽去。</p>

    意识的最后，我落入一个无比冰冷的怀抱。</p>

    ……</p>

    苏醒时，强烈的光感令我眼皮颤动，适应片刻后总算睁开眼睛。</p>

    白花花的天花板，复古的水晶吊灯，诺大的房间，以及大片洒进来的阳光。</p>

    “你总算醒了。”</p>

    我转过头，在清晰的光线中看见了与我定下约定的那个女人——尔德娜。</p>

    除了极其冷白的皮肤之外，她就像个普通人类，迎着光坐在我床边。</p>

    “你……不怕光？”我下意识问。</p>

    她听言轻笑。“我如果怕光，说出去是要被其他吸血鬼笑话的。”</p>

    险些忘了，尔德娜是亲王，吸血鬼中的最高级别。</p>

    我想起我的承诺，支着手臂欲起身。“我现在就和你结契。”</p>

    她拦住我，扶着我重新躺下，替我盖好被子。</p>

    “不急，你先养好身体。你失血过多，加上身上的伤……需要时间调养。”</p>

    我脑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不堪的记忆涌来，被强行喂血的痛苦历历在目。</p>

    感知逐渐清醒，我发觉自己脖子上、手臂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p>

    一只没有温度的大手覆到我头上。</p>

    尔德娜抚摸着我粗糙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昏迷前的那个怀抱。</p>

    我真的离开了那里。</p>

    突然鼻尖一酸，我嘴角抽动，红了眼眶。</p>

    眼泪顺着滑落滴到枕头上，我用手臂挡住脸，咬着颤抖的下唇。</p>

    我爱了艾丽丝七年，有过天真的幻想，想她也会爱我。</p>

    但换来的是千疮百孔，遍体鳞伤。</p>

    尔德娜兴许怕我伤口沾水，轻轻拉下我的手，将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到我手里，然后默默离开了房间，给足我宣泄的空间。</p>

    我忘记那日哭了多久，但在那之后，我留了下来。</p>

    尔德娜的古堡白天从不遮光，过着清晰的昼夜生活。</p>

    我随时能接触到阳光，自由行走，没有限制、没有规则。</p>

    尔德娜几乎不怎么出门，与我一同待在古堡中，但很少打扰我，只有我换药、吃饭时会在旁边静静陪着我。</p>

    日复一日，直到我伤愈，长久失血的苍白面孔又有了血色，枯瘦的四肢长了些肉，新长的头发也有了光泽。</p>

    我敲响尔德娜的书房门，和他说我想回趟人类世界。</p>

    她说好，她陪我一起。</p>

    深夜发车点，我和尔德娜抵达站台。</p>

    正要上车时，却被一个跌跌撞撞冲上来的身影拦住了。</p>

    “白明！”来人用力攥着我的手腕，我吃痛一缩。</p>

    尔德娜立即发力把他推出几米开外，将我护在身后。</p>

    眼中布满血丝的艾丽丝颓废不已，与以往总一丝不苟的形象判若两人。</p>

    她哑着嗓子问尔德娜是谁。</p>

    我从尔德娜身后走出，冷漠地向她介绍：“我的新契主。”</p>

    这个回答让艾丽丝眉头一蹙，凑近又想来拉我。我退后躲开，她的手停在空中。</p>

    “和我回去。”</p>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艾丽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