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开的花献给尼·伊·柯罗包夫 -2
特别威严。玛鲁霞这一回见到的他那姿态,使她联想到画家画伟大的统帅而雇用的模特儿的威严。他一只手扶着桌子,手旁边放着他刚从女病人手里收下的十卢布钞票和五 卢布钞票。桌子上还特别整齐地放着些工具、器械、试管,这些东西对玛鲁霞来说都极难于理解,极“富于学术气息”。那些东西,再加上这个设备豪华的诊室,使得威严的画面越发威严了。玛鲁霞关上身后的门,站祝……托波尔科夫伸出手来指了指圈椅。我的女主人公文静地走到圈椅跟前坐下。托波尔科夫威严地摇晃着身子,在她对面另一把圈椅上坐下,睁着疑问的眼睛盯住玛鲁霞的脸。
“他不认识我了!”玛鲁霞暗想。“要不然他就不会沉默。
……我的上帝啊,他为什么不说话?哎,我该从哪儿讲起呢?“
“怎么样?”托波尔科夫咕噜一句。
“有点咳嗽,”玛鲁霞喃喃地说,而且,仿佛为了证实她的话似的,咳了两声。
“很久了吗?”
“有两个月了。……夜里厉害点。”
“嗯。……发烧吗?”
“不,好象没发过烧。……”
“您,似乎,在我这儿看过病吧?以前您得过什么病?”
“肺炎。”
“嗯。……对,我想起来了。……您似乎姓普利克隆斯基吧?”
“对了。……那一回我哥哥也病了。”
“请您吃这种药粉,……睡觉以前吃,……要避免着凉。
……“
托波尔科夫很快地写下处方,站起来,做出原来那种姿势。玛鲁霞也站起来。
“另外没有什么病吗?”
“没有什么了。”
托波尔科夫定睛瞧着她。他瞧着她,又瞧着房门。他忙得很,等着她走出去。她却站在那儿,看着他,欣赏他,等着他会对她说些什么话。他多么好看啊!在沉默中过了一分钟。最后她打个哆嗦,看出他有张嘴打呵欠的意思,他眼睛里露出等她出去的神情,就递给他一张三卢布钞票,回转身向房门口走去。医师把钱丢在桌子上,等她走后关上房门。
玛鲁霞从医师家里出来,走回家去,心里非常生气:“哎,我为什么不跟他说话呢?为什么?我胆小,就是这么回事!弄出这样的结果,未免太荒唐。……光是空打搅他一常为什么我把该死的钱捏在手里,好象要显一显阔气似的?钱是很微妙的东西埃……求上帝保佑吧!我可能得罪人了!给他钱,应当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才对。哎,我为什么不说话呢?……那他就会对我讲起来,解释清楚。……那就可以弄明白为什么他打发媒婆来了。……”玛鲁霞回到家里,在床上躺下,把头藏在枕头底下,每逢她心情激动,她总是这样做。然而这也没能使她定下心来。
叶果鲁希卡走进她的房间,开始从这个墙角走到那个墙角,皮靴踩着地板嘎吱嘎吱地响。
他的脸色鬼鬼祟祟。……
“你有什么事?”玛鲁霞问。
“啊埃……我当你睡着了,不想惊动你。我要告诉你一 个消息,……很愉快的消息。卡列丽雅·伊凡诺芙娜愿意在我们这儿住下了。是我把她请来的。”
“这不行! C est impossible!②
你把个什么人请来了?“
“为什么不行呢?她很好嘛。……她会帮你料理家务。我们可以叫她住在拐角上那个房间里。”
“妈妈就是在拐角上那个房间里去世的。这不行!”
玛鲁霞扭动身子,索索地抖,好象有谁剌痛她似的。她脸颊上泛起红晕。
“这不行!要是你逼着我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乔治,那你就要了我的命!亲爱的,乔治,别这样!别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