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要的胜利 -2-1
双脚不住践踏这些由渎神的手写出上帝名字的碎片。阿尔土尔放声痛哭,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教师职位、哲学、数学、法文诗等,都由阿尔土尔抛在一边,丢在脑后了。最后他总算醒过来,不住灌酒,喝得酩酊大醉,并且从这时候起,把双筒枪挂在肩上,开始“象一 只小野兔似的”④在扎依尼茨和戈尔达乌根庄园附近和别的村子里飘泊,打野禽,死命灌酒。他开始过奇怪的生活。……人们只在乡间道路的十字路口那些形形色色的小饭铺和酒店里见到他。所有的守林人和大多数牧人都见过他,认识他。
至于他住在什么地方,以什么为生,那就谁都不清楚了。
要不是他同在路上相遇的人们谈起话来有条有理,人们就会认为他是疯子。大家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他才好。人们叫他“小野兔”、流浪的隐士、“不幸的阿尔土尔男爵”。有些庸俗的报纸开始议论他,说扎依尼茨正准备同彼尔采尔大打官司,说他姐姐用合法手段掠夺弟弟的财产。报纸莫名其妙地开始发表以阿尔土尔·冯·扎依尼茨或者他父亲的生活为题材的逸事和篇幅不大的长篇小说。甚至有些小报惋惜扎依尼茨家族就要绝种了。……阿尔土尔大多在园子里和丛林里漫游。园子里和丛林里的野禽比旷野上和河边上多些。园子的主人们都不禁止他打猎。他们痛恨他的姐姐,把他看做彼尔采尔不共戴天的敌人。
女主人们看到冯·扎依尼茨光顾她们的园子和丛林,甚至感到高兴呢。
“说他是树林的皇帝,那是不行的,”她们说,“不能这么说!他太年轻,还不能做皇帝。……倒不如说他是树林的王子好!”
树林的王子遇到人,照例很客气地点头行礼。不过他碰见茨威布希和伊尔卡,却呆呆地站住了。他象画家一样,见到茨威布希、伊尔卡、竖琴、小提琴、鸟等所组成的群像那么美丽而真实,不禁暗暗吃惊。阿尔土尔听见哭声,就皱起眉头,气愤地嗽了嗽喉咙。
“她为什么哭?”他问。
茨威布希笑一下,耸耸肩膀。
“她哭,”他说,“大概因为她是女人。她要是男人,就不会哭了。”
“是你把她惹恼的吧?”
“是我,男爵!很抱歉……”
男爵气愤地瞧着茨威布希那张油光光的胖脸,把右手捏成拳头。
“你是怎么惹恼她的,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