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序战在前夜
犹豫:“情况异常,迹象可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兄弟以为应加倍警惕,最好马上离开,免生意外!”
王国珩的意见对何奇不是没有影响。他慎重地掂了掂,想:共产党军队如要袭击我四十八旅,在赤城镇与合水不照样有很多机会吗?何必非等到西华池不可?此其一;其二,时近黄昏,离天黑约两个小时,即便马上撤出西华池,天黑前也过不了边界军事封锁线;其三,西华池附近数十里均为高塬深沟,部队移驻城外宿营,更不安全。再说,官兵连日劳累,已经疲惫不堪,贸然移师,军心不稳;其四,西华池地处塬畔,地形易守难攻,又挟着一城老百姓,怕什么;其五,也是最重要的,军中无戏言,军令既出,决不可轻易更改。一个朝令夕改的指挥官,日后如何统帅三军?
想是这么想,何奇还是防备一手。他决定,命陈定行率一四二团立即撤离西华池,继续前进至七里店宿营,其余部队按原计划在西华池住一晚上,天亮后就起程南撤。并且吩咐,各部要迅速收拢人员,抓紧时间安营,西华池外围多加小哨,并派出侦察分队对镇内镇外严加搜索。
何奇正在部署宿营,情况出来了,一四二团情报员满头大汗跑来找团长报告,说是听到一个刚走亲戚回来的老汉嘀咕,在西华池东北方向大约20里地的塬畔遇上解放军大队人马。解放军告诉老汉不必外逃,他们很快就要打回来!
这消息可靠吗?何奇一时没了主意,嘴上说:“不可能。”心里却有点儿虚。
副旅长万又麟憋不住了,冲何奇嚷道:“什么不可能,共产党军队作战一贯神出鬼没,何况这是共区,老百姓都听他们的。西华池人不走鸟不飞,就是有问题,要我说,还是小心为妙!”
本来,何奇也不想硬着头皮坚持什么,经万又麟这番带点儿抢白的言语一刺激,就拧起性子来了。他故作满不在乎地说:“陇东共产党军队不过只有三五八旅和少数地方部队,哪有那么多‘神出鬼没’!果真增加了部队,也极有可能是延安方向驰援过来的,这不正是我们声东击西所要达到的目的吗?”
万又麟屈居人下,不想多言,只是暗暗嘱咐陈定行:“何大炮刚愎自用,你驻在城外千万不可大意,弄不好我得陪他送死哩!”
黄昏如期而至。四十八旅宿营部署一切就绪之后,何奇浑身疲乏地倒上炕,片刻之间,便迷迷糊糊进入梦境。突然,炕头电话铃声大作,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跳起来,不问青红皂白抓起电话就要破口大骂。
话筒里的声音急切而不安:“何旅长,我是旅属战防炮连连长阎进杰呀,有个可疑情况要向您报告,我连唐清永排长带几个兵到镇东场子上搞马草,发现沟东路上行人来往不断,老乡纷传,共产党军队正在沟东8里外的九龙川做饭吃,吃完饭就来打西华池……”
何奇没有耐心听下去,骂了句“神经病”,就恨恨地挂上电话。想一想觉得不对头,赶紧叫人把作战科长王国珩找来:“你带几个参谋亲自去镇东沟边侦察一下!”
保密局追踪“闲棋冷子”,野战军陇东“歼敌一部”
西华池扑朔迷离的黄昏,丝毫不影响正在南京国防部春风得意的胡宗南。进京以来,胡宗南被蒋介石日日召见,陇东的攻击行动是每见老蒋时都要重复的话题。所谓“声东击西”——蒋介石已明明白白面授了“犁庭扫穴”的全部作战方略,并亲自把进攻延安的具体时间定在3月10日。这一天,美、苏、英、法四国外长将聚集在莫斯科开会。老蒋要用一个响亮的事实,让四个大国的外长们在莫斯科大眼瞪小眼!
蒋介石训示胡宗南:“我剿共剿了十几年,有一条重要心得,那就是,与共产党打交道,不但要在军事上动脑筋,还要在政治上动脑筋。此次剿共,必须坚持‘三分军事,七分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