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一根普通的水螺丝，一开始也要费一番工夫的：轴心要取正，螺丝不能偏。但是吃进去以后，就可以腾开一只手，继续往里拧就行，还可以吹吹口哨。

    维辛斯基是这样写的：quot;我们的劳运改造营之所以与充满赤裸裸的暴力行为的资产阶级监狱根本对立，正是因为它担负着教育的任务。与资产阶级国家截然相反，在我国与犯罪现象进行的斗争中，暴力起着次要的作用。我们的重心转移到组织和物质的、文化教育和政治教育的措施方面来了。quot;（你脑子里可要多打几个褶子，才不至于脱口说出quot;代替棍棒的是口粮等级表加宣传quot;这句话来。）还有这样的话：quot;……社会主义的节节胜利对于……和犯罪现象的斗争，也在发生着魔术般的！（真会造词儿：魔术般的！）影响。quot;

    阿维尔巴赫紧随老师之后，也做了类似的阐发：苏维埃劳动改造政策的任务是quot;把最恶劣的人的材料（还记得quot;原料quot;吗？还记得quot;害虫quot;吗？--作者注）变为完全合格的、有用的、积极的、有觉悟的社会主义建设者。quot;

    只是改造的成功系数太差劲儿……二十五万个恶劣的材料倒毙了，获得提前释放的积极的有觉悟的分子只有一万二千五百人（白波运河工程）……

    是的，早在一九一九年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上，当内战还打得正凶的时候，当邓尼金眼看要打到奥勒尔的时候，当此后还将发生喀琅施塔得及唐波夫的暴动的时候，不是就宣布过quot;用教育体制代替惩治体制quot;（换句话说，这不就是一般地不再惩治任何人了吗？）的决定吗？

    现在阿维尔巴赫在quot;教育quot;前面加上了quot;强迫quot;两个字。他雄辩地提问（并且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一个毁灭性的答案）；否则怎么办？如果一个人在狱外已经形成了敌对意识，劳改营的强制被他认为是一种暴力并且只会加深他的敌对情绪，那么怎样才能把他的意识改造成拥护社会主义的呢？

    于是我们和读者们都感到一筹莫展--一可不是真的吗？

    但话不是到此为止，他接着将说出一些令我们头晕目眩的话：只能通过有着崇高目标的牛产性的富有意义的劳动！任何敌对的或不稳定的意识都将用这个手段来改造。为此我们似乎需要quot;把我们的工作集中在规模足以使他们震惊的巨大工程上。quot;（噢，原来如此，白波运河原来是为的这个，我们这些蠢家伙啥都不懂！……）用这种办法，可以收到quot;立竿见影、高效率和建设激情quot;的效果。而且必须是quot;从零开始直到完工quot;，同时要求quot;每一个劳改人员（今天还没死的）quot;quot;感觉到他本人的劳动所引起的政治反响，以及全国对他的劳动所表现的关心。quot;

    注意到木螺丝现在吃进得多么顺溜吗？也许有点斜；可我们不是渐渐地丧失着抵抗它的能力吗？人民的父亲用烟斗在地图上划了一道线，至于说明理由，还用麻烦他老人家吗？随时有一个阿维尔巴赫在。quot;安德烈?雅努阿里耶维奇（维辛斯基--译者注），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您觉得怎么样？我该在一本书里发挥一下吗？quot;

    但这还不过是花花草草。真正要求做到的是一个犯人还关在劳改营里就quot;被教育得适应于社会主义劳动的高级形式quot;。

    要做到这一点又该怎么办？……木螺丝卡住了。

    唉呀，笨蛋！当然是搞社会主义竞赛和突击手运动嘛！！亲爱的同志们，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呀！quot;不是单纯的劳动，而是英雄的劳动！quot;（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命令一百九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