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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脸涨得绯红,习惯地迅速说:

    “没有什么。我知道有件什么事儿。朋友之间这是不要紧的,是不是?”

    艾舍斯特回答:

    “朋友之间——咱们是朋友了,是不是?”

    她仰脸看着他,使劲地点头,那排上齿又闪露在快速而明朗的微笑中了。

    三天后,他和哈利德兄妹同行,回到伦敦去。他没有写信到农庄去。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第二年四月的最后一天,他和斯苔拉结婚了……。

    以上就是艾舍斯特在银婚日那天靠墙坐在金雀花中间的回忆。就在这个现在他摆开了食物的地方,当初他第一次看见梅根映着天空站着。为什么偏偏这样凑巧!他心头激起一阵渴望,要下去再看看那个农庄和果园,还有那吉卜赛鬼出没的草地。去一遭不会花很长的时间;斯苔拉也许要过一小时才过来呢。

    这眼前的景物,他记得多么清楚——屋后的那座陡峭的草山,山顶上的那几棵树!他在农庄的大门口站停了。矮矮的石屋,水松构成的门廊,开花的红醋栗——丝毫没有改变;连那张陈旧的绿漆椅子也仍旧在窗下的草地上,那天晚上他正是站着这里向她伸出了手接那钥匙的。接着,他转身朝小巷里走去,站着倚在果园的门上——这个破败的灰色大门,也跟当初一样。甚至还有一口黑猪,在那边树木间走来走去。是真的过了二十六年,还是他做了一个梦,现在醒来,而梅根正在那棵大苹果树下等他呢?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摸摸花白的胡子,终于使自己回到了现实中。推开大门,他向前走去,穿过那些杂草酸模和荨麻,直走到河边,找到了那棵大苹果树。没有改变!除了青灰色的鲜苔更多一点儿,增添了一两个枯枝之外,别的都跟那天晚上一样,那时,他在梅根去后,抱住了这长鲜苔的树身,吸着它的木香,而头顶沐着月光的苹果花似乎活了起来,在呼吸——这些仿佛都仅仅是昨天晚上的事。在这早春时节,已经有几颗芽发出来了;画眉鸟正在高声歌唱,一只布谷鸟叫着,阳光灿烂而和暖。一切都跟过去一模一样,令人能难以置信——那水声潺潺的有鳟鱼的小河。那狭小的池子——他每天早晨都泡在里面,把水泼在侧腹和胸膛上;而在那边荒野的草地里,依然是那山毛榉林子和那块据说有吉卜赛鬼去坐的大石头。然而,青春永逝了,爱情和甜情蜜意消磨尽了,艾舍斯特感觉到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似的,当然+谡庋谰拔薇叩拇蟮厣希嗡?是应该尽情欢乐的,就像这天和地包含着无限欢乐一样!但是实际上呢,却办不到!

    他走到河边,俯视着池子,心里想:“说什么青春和春天!

    谁知道,它们都怎么样儿了?”这时,他突然怕碰到个什么人打断他的回忆,便回到小巷,抑郁地由原路重新来到十字路口。

    汽车旁边有一个灰胡子的老雇农,拄着拐杖,在跟司机说话。一见他来到,老雇农马上停止谈话,好像犯了不敬之罪似的,用手碰一下帽檐,打算瘸着腿往小巷里走去。

    艾舍斯特指着那青青的狭长土墩。“这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老头儿站住了,他的神色似乎说:“先生,你找对人啦!”

    “是个坟,”他说。

    “可是为什么葬在这野地方呢?”

    老头儿微笑着。“这里有个故事,您可以这么说。讲这个故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许多人都问起这个草皮土墩的来历。在这儿附近,我们都管它叫‘姑娘坟’。”

    艾舍斯特递过自己的烟袋荷包。“抽一筒?”

    老头儿又碰一下帽檐,慢慢地装满一只古老的粘土烟斗。

    他的两只眼睛打一团皱纹和头发中间向上瞧着,还是挺明亮的。

    “如果您不见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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