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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金台高筑,白骨累累。
重新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她仿佛用尽半生的力气。
沈知弱被萧瑾强迫坐在他身边。
夜色渐深,高台上的人身着帝王冕旒跟众臣敬酒。
她轻笑,也想放肆一回,捧起酒杯,却被萧瑾拦住。
“你身子不宜喝酒。”
沈知弱忍不住讽刺,“你让一个奴隶坐你身边,你关心一个奴隶,这是萧大将军该做的事吗?”
萧瑾脸色沉下来,却还是按住沈知弱。
跪坐在对面的沈明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显然按捺不住,公然上前敬酒。
“安乐小公主,我的妹妹沈知弱,姐姐敬你一杯。”
沈明婉一句话,让歌舞升平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向坐在萧瑾身边的沈知弱,议论纷纷,神情或鄙夷,或嘲讽,或嫌恶。
“安乐公主?她不是在犬戎为娼吗?怎么还能回来?”
“没想到昔年惊才艳艳的小公主,成了如今这幅光景,真让人唏嘘。”
“世间女子,若是如她一般被辱,早就一头撞死,竟然还有颜面来宫里招摇过市,真让人替她羞耻。”
沈知弱并不在意这些言论。
此刻高台上的帝王,也注意到这里。
他戴上伪善的假面,“安乐啊,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朕说一声。”
“朕这个大伯,心中有愧啊。”
沈知弱起身盈盈拜下,“还得感念皇伯父带兵,救出知弱,知弱敬您一杯。”
萧瑾无法阻止。
奴隶能喝上的酒,跟官员的酒不一样。
见她落座后无事,萧瑾方才安定下来。
酒过三旬。
殿外有宫人匆匆闯进,“陛下重华殿走水了。”
萧瑾刚要起身,便被沈知弱按住了手。
她肺腑气血翻涌,已然是毒发的前兆。
就在此时。
殿内挽着剑花表演的宫人,手中长剑脱手,径直飞向高台上的帝王。
侍从高声呼喊“来人救驾!”
殿内顿时慌成一片。
萧瑾起身还没来得及动作。
舞剑的宫人便被皇帝身侧的侍卫扣下了。
沈知弱没错过,沈明婉眼底的得意。
果不其然,皇帝震怒,“大胆逆贼,你竟然行刺朕!”
宫人被侍卫用刀压制,却仍昂起脖子,不甘道,“吾奉嫡公主之令,杀你以正皇室。”
满殿哗然,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知弱。
不待皇帝下令。
萧瑾更快,抽出长剑,径直落在沈知弱的脖颈上。
冰凉刺骨,那一瞬间她惨淡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我做的?”
萧瑾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本将早就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
三年前,三年后,她从来没有变化。
沈明婉火上添油,“阿瑾,只怕重华殿的火也是她放的,就是想引起混乱杀了父皇,你在犹豫什么,此等乱臣贼子,应当立刻诛杀。”
沈知弱看着她,像看一只跳梁小丑,“不必了。”
她跪坐在原地,再也不用压抑,张口便是一滩黑血。
在烛光阴暗的大殿上,显得分外诡异。
有人惊叹,“她是要服毒自尽?”
萧瑾不可置信回过头,看见她的那一刻,手中长剑瞬间掉落,发出哐啷的声响。
他跪在她面前,看着缓缓闭眼的沈知弱,一向杀伐果断的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沈知弱,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