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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的女儿(一)
就站住不动了。

    quot;怎么不走了?quot;我性急地问车夫。

    quot;叫我怎么走?quot;他回答,跳下赶车台,quot;不晓得往哪里走。

    路没了,四周一片黑。quot;

    我骂他。沙威里奇为他辩解。quot;你不听劝告嘛!quot;他气冲冲地说,quot;要是掉转头回到客店里去那该多好,喝杯茶,一觉睡到大天亮,风暴也息了,再从从容容上路。现在急什么?急着去吃喜酒?quot;沙威里奇倒是对的,现在可毫无办法。那雪下得正紧,雪橇四周眼看成了堆。马儿站着,马头垂着,时时冷得打哆嗦。车夫在马匹周围走动,因为没事可干便整整輓具。沙威里奇在发牢骚。我遥望四方,但愿搜寻到房舍或道路的那怕一丝迹象也罢。但是,只见漫天风雪,别的什么也分辨不出了……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黑点。

    quot;喂,车夫!quot;我叫起来,quot;你看!那边有个黑点,是什么?quot;

    车夫聚精会神地望了望。quot;天晓得!少爷!quot;他说,坐上了他的位子,quot;车不象车,树不象树,看样子,还在动哩!大概是狼,不然就是人。quot;

    我叫他把雪橇朝那个不知啥玩意儿的东西赶过去,那东西也朝我们迎面移动过来。过了两分钟我们碰头了,却原来是一个人。

    quot;喂,老乡!quot;车夫对他喊道,quot;告诉我,路在哪儿?quot;

    quot;路就在这儿,我站的这块地方就是硬实的路面。quot;过路人回答,quot;问这个干吗?quot;

    quot;听我说,汉子!quot;我对他说,quot;这一带你熟悉吗?你能不能带我找个住宿的地方?quot;

    quot;这个地方我熟悉,quot;过路人回答,quot;谢天谢地!这一带四面八方,咱家骑马走路都跑遍了。得!看这鬼天气,怪不得你们迷路了。最好就停在这儿等等,兴许暴风雪会停,天就开了。到那会儿,看看天上的星星,咱们也能赶路。quot;

    他神色镇定,这使我胆壮。我决心听天由命,何妨就在这草原上住一宿。这时,那过路人突然一下子跳上驾车台,对车夫说:quot;好了!上帝保佑!村子就在附近。往右拐,走吧!quot;

    quot;干吗往右拐?quot;车夫不以为然地问,quot;你看见路了?马是人家的,套包不是自己的,拼命赶吧!就这么回事。quot;

    我觉得车夫在理。我说:quot;真的,为什么你以为村子就在附近呢?quot;

    quot;因为风正从那边刮边来,quot;过路人回答,quot;我闻到了烟味,这就是说,村子就在附近。quot;

    他的机灵和敏锐的嗅觉使我吃惊。我叫车夫赶过去。马匹在深深的积雪里艰难拔腿前行。雪橇缓缓移动,时而碰上雪堆,时而陷进坑洼,忽左忽右地颠簸,真好比一条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航行。沙威里奇一个劲地叹气,时不时碰碰我的腰。我放下帘子,裹紧皮大衣,闭目打盹。大家不说话。

    狂风呼呼叫,雪橇缓缓摇,仿佛给我催眠似的。

    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只要把我生活中的奇异情节跟这个梦相参照,直到如今我还觉得这个梦是个兆头。请读者原谅我,因为,凭经验大致知道,虽然全都尽可能对迷信偏见表示鄙夷,但为人总会有点儿迷信。

    当时我心灵和感觉还处在那样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现实隐去,幻觉频生,二者又若明若暗杂然纷呈,浑然一境。我分明感觉到,暴风雪尚未停息,我们正在雪原上乱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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