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重型化运动
了名的“五不老板”,不坐高级轿车,不进娱乐场所,不大吃大喝,不赌博,甚至不住高级宾馆,平日生活十分俭朴,家中所有积蓄都投到了工厂里,父亲和继母一直在乡下种菜为农。他的一家住在钢铁厂里一栋简陋的小房子里,房屋的一面被大卡车撞了一个口子,他也没有在意。他常年开的车子是一辆抵债来的桑塔纳2000,即便是成了富人榜上的亿万富翁,他也不改节俭本色。
起初,戴国芳的设想并没有后来的那样宏大。他提出的规划是建一个比现有产能大一倍多一点的新厂,然而,在官方人士的热情推动下,铁本项目一改再改,日渐膨胀。在短短的6个月里,项目规模从一开始的200多万吨级,最后被定在840万吨,规模占地从2000亩攀升到9379亩,工程概算为天文数字般的106亿元。在那个时候,铁本的固定资产为12亿元。净资产为6.7亿元。以这样的资本规模要启动一个超百亿元的项目,无疑是“小马拉大车”。戴国芳对下属说,“地方上这么支持,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机遇?”也正是确认了政府支持的信息后,当地银行对铁本大胆放贷,铁本于是一下子获得了43.99亿元的银行授信。
一家民营企业要启动一个投资上百亿元、占地近万亩的钢铁项目,是很难得到重要有关部门的批准的。中国经济改革,向来有“闯关”的传统,即所谓“见绿灯快快行,见红灯绕开行”。很多改革便是在这种闯关中得以成功实施,在日后流传为美谈,也有不少在这个过程中黯然落马,成为违法的典型。这种改革发展与制度设计的落差,成为贯穿中国企业史的一个灰色现象。
常州人在铁本项目上,也尝试了“闯关”手段,铁本的840万吨项目被拆分成7个子项目和1个码头项目分别上报,铁本相应成立了7家徒有其名的“中外合资公司”。在建设用地的权证审批上,用地被“化整为零”,切分成14个土地报批申请。项目所在的常州高新区经济发展局在一天内,就火速批准了所有的基建项目。戴国芳日后再看守所里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当时的所有手续都是政府去搞的,我们也没有去过问这些事。当政府说可以了,我们就开工了。”
跟几乎所有的领域一样,民营钢铁企业一直有成本上的优势,民企炼铁成本比国企要低60-90元/吨,炼钢成本低60-150元/吨,成品低100-300元/吨。因而,戴国芳说,“就像家里造房子一样,你去买一套现成的房子,它贵得很,我们自己去买材料建,它就能便宜50%吧。我们搞一个高炉只要3亿多元,而人家要7个亿,乃至8个亿。”为了形成长远的成本优势,戴国芳还与澳大利亚的一家公司达成了长期的铁矿石供应协议,比市场价格便宜很多。
在2003年,戴国芳显然不是唯一一个进入钢铁行业的民营企业家。就当他在长江边做钢铁大梦的时候,上海复星的郭广昌也正谋划在浙江宁波建一个钢铁厂。
1967年出生的郭广昌毕业于复旦大学哲学系,是国内民营公司中的少壮派。他于1992年创办复星,最初的业务只是为上海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和市场推广代理,两年后复星推出了自己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在上海房产的高温时代获得爆发性增长。其后,复星相继进入医药、金融、零售等领域,并在证券市场上翻云覆雨,构筑了中国股市上赫赫有名的“复星系”。在2002年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郭广昌名列第九,更让人瞩目的是,他的头上顶着一大串“光环”: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工商联常委,“上海市十大杰出青年”、上海市浙商商会会长。复星进入钢铁业的时间是2001年。
该年7月,复星初试身手,出资3.5亿元收购唐山建龙30%的股份,两年后,又与老牌的民营钢铁企业南京钢铁集